话毕，她直起身，转身离开，指尖却不经意擦过他的胳膊，像道微弱的电流窜过去，让林向东的心脏都漏了半拍。
其他人听不懂两人打的哑语，林若初却听懂了。
想到这，她堆起笑容，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到凌文静碗里，“凌同志啊，我们农村都是粗茶淡饭的，你别嫌弃啊。”
林向东已经端着玉米饼出去了。
她这个木头儿子光盯着人家看，也不会夹个菜！
凌文静夹起来咬了一口，秀眉微微蹙起，却让一旁的林向东紧张起来了。
“好好好，我一定让他改进改进！”
“可能他对你有意……”
叶红梅又夹了一块玉米饼到她的碗里，“这个玉米饼怎么样？是我家大儿子一早上起来做的。”
“初初，没有，我也给你打了的，只不过你起得太晚，热水都变冷水了而已。”林向东慌张地解释着，生怕妹妹生气了。
林向东赶忙朝着林向南使眼神。
“快去洗漱！再闹早饭都凉了！”
“妈，没有，你别听二弟胡说。”林向东抓了一把头发，有点尴尬，”我昨晚就是热闹的。”
凌文静端着水盆从里屋出来，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鬓角还垂着两缕碎发。
林向东从落座后，就默默就喝着稀饭，眼神却一直盯着凌文静。
他不由地看出了神。
林向东望着凌文静离开的背影，喉结滚了滚，忽然觉得今天的的日头，好像比往常要烈得多。
“初初！”
凌文静察觉到叶红梅话中的意思，笑着回答，“虽然口感不太好，但是细品有着丝丝的甜味，我很喜欢，若是愿意改进就更好了。”
叶红梅从林向南的话里捕捉到什么，眼眸一亮，“你说你大哥半夜洗内裤？”
叶红梅一时也拿不准了。
叶红梅显然不信，还想再问什么。
......
李嘉欣也连忙附和，“这个文静说的不错，阿姨你做饭就是一绝。”
昨天林向南除了林向东出去睡觉那段时间睡的香甜，后面都是折磨。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向东急吼吼地打断了。
林若初见林向东急了，也不在闹了，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去回房间叫李嘉欣起来。
蓦然，一道轻咳声传来，拉回林向东的魂。
为什么少女的身影老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他……愿意改进呢？”叶红梅笑着继续询问。
凌文静瞧了一眼耳根子红透的林向东，也笑道，“为什么啊？”
叶红梅在桌子下踩了林向东一脚，然后瞪了他一眼。
林向东脸颊 “腾” 地红了，刚想开口。
凌文静也是有点喜欢他大哥的！
“哦~大哥，我长这么大，你都没给我打热水，怎么文静姐一来，你就给她打热水了？”
凌文静扬起恬静的笑，“阿姨，您太客气了。无论是炒鸡蛋还是锅盔，都比城里馆子做的还对胃口呢。”
看见林向东后，莞尔一笑，“向东哥，谢谢你啊，一大早就给我打热水。”
只能去洗浴间一遍一遍的用冷水冲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林向东看向低头不语的凌文静，有些尴尬地挠头，“对不起，凌同志，我妹妹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认知令林若初兴奋！
林国庆听说早饭是林向东做得，诧异了一瞬，不过看到饼子颜色正常，气味正常，才勉强拿了一个入口。
这是24年来他从未遇到的情况。
她突然抿着嘴一笑，眼底的狡黠像撒了把星星。
林向东的手还僵在头顶，指尖刚碰到粗硬的头发，就被这句轻飘飘的话钉在了原地。
凌文静又靠近了几分，两人呼吸相交，温热的气流在鼻尖缠绕。
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清脆甜美如甘泉，带着一丝调侃。
林向东没办法，只要他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一双白腻细嫩的手，指尖若葱削般，抓住他的衣裳。
林向南却装作看不见，微微一笑，指着后院的晾衣绳上挂着一排内裤，“诺，妈，你看，这内裤可全是大哥昨天晚上洗的，把我吵得都睡不着。”
李嘉欣还没吃过玉米饼，吃了一个觉得还可以，就放下了，转而吃她喜欢的锅盔。
她看林向东，目光有些兴奋：“向东，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去提亲。”
还得是她这个老娘出马！
她离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楚她鬓角碎发上沾着的小水珠，能闻到她身上的特有的甜蜜的芬芳。
林若初瞧着林向东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模样，故意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眼珠子却在两人转了个圈，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没想到凌文静却很认真地说道，
“你……你说啥?”林向东猛地转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都怀疑他刚才是幻听了。
“向东哥，我只说一次哦~”
叶红梅眼眸一亮，眉梢的笑意更浓了。
上辈子她最对不起就是两个哥哥，年纪轻轻就去了。
这辈子，她的两哥哥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真好呀！
她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她快步走到凌文静身边，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玉米饼后，冲她眨了眨眼睛，”文静姐，我哥这个人一直都不喜欢下厨，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你说为什么啊？”
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扫过林向东的脸颊，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凌文静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根细软的羽毛轻轻扫过她的耳廓。
“咳咳。”
“火候不够，烙得不均匀，整体来说口感不太好。”
看着凌文静端着碗，小口小口抿着稀饭，筷子夹菜时手腕轻转，姿态娴静得像幅画。
凌文静却靠近林向东，在他耳边轻声耳语：“要是我当真的呢？”
叶红梅看着晾衣绳上飘带着五六条内裤，会心一笑，她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懂，她家老大思春了。
锅盔因为李嘉欣喜欢，叶红梅做了许多。
林向东翻来覆去的，弄得他也睡不着。
没想到今天的玉米饼虽然味道一般，但吃起来还可以。
不怪他这样，几年前林向东做饭把一家人都吃进去了卫生所记忆还历历在目。
可她却没再说话，紧盯着林向东，看他满脸通红，额头沁出汗珠，连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隔着半步远都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