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打雷而已嘛！”
“好，俺来给你拿”
他目光扫过前方“墨紫”随步轻晃的霜华扇，扇柄冰纹依旧凝固如死物，
“呵呵，俺守着窗呢，睡吧！”
膳堂外忽然传来雀鸟惊飞的“扑棱”声。
她笑得温柔，眼底却有一丝异光闪过，恰似深潭里突然翻涌的暗流。
“小青？”
小青攥着帕子走过去，目光下意识扫过“墨紫”腰间的霜华扇。
“姐姐昨天夜里……没去禁宫吧？”
远处禁宫方向，隐约有琴弦振动的余韵，混着雨滴敲打芭蕉的“沙沙”声，在深夜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她轻轻困住。
膳堂角落，“墨紫”正坐在雕花圆桌旁，青瓷碗里的鱼片粥冒着热气。
她笑意吟吟地拂袖：
武松倚在门框上灌了口水，竹筒“咕咚”响：
“……”
“祭典要申时才开始，吃完早饭陪我去演武场练练？”
“墨紫”推来温热的粥碗，小青却在触到碗沿时猛地缩回手——那温度，竟和昨夜梦中姐姐指尖的冰凉一模一样。
“大飞！给我留块最大的！”
小青抬头望去，只见唱宗宗主的红绸正“簌簌”扫过游廊，朝禁宫方向而去。
“小青姐姐！”
一行人穿过九曲回廊时，小青始终落后半步。
窗外暴雨渐缓，乌云却仍压得极低，偶尔有电光闪过，将窗纸映成青灰色。
……
白糖立刻蹦起来，糖葫芦棍儿在指间转得飞快：
小青脸色惨白如纸，喉间发紧：
“快吃，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压低声音，只有小青能听见，
“那究竟预示着什么呢:”
唱宗寝房内，惊雷“轰”地炸碎雨幕，小青猛然从床上惊起，脱口发出惊恐的“啊！”声。
他戳了戳身旁的武松，后者正用袖口擦着哨棒，
“哇！这些傀儡比我们咚锵镇的戏班子气派多啦！”
众猫用完早膳时，唱宗宗主的红绸已如活蛇般缠上膳堂门框。
“切，胆小鬼！”
明月蹲下身，托着杯底喂小青喝下，指尖的符纸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这时，海漂端着铜盆推门进来，盆底炭火映得她脸色柔和。
唱宗宗主停在祭典广场入口，红绸“刷”地展开，露出广场中央巨大的傀儡戏台。
“丸子。”
“唱宗的傀儡戏，向来是猫土一绝……尤其是今天的‘主角’。”
白糖吹了声口哨：
“墨紫”夹了块酱菜放进她碗里，指尖的温度与平日无异，
她忽然指着小青身后笑出声，
第二天清晨，唱宗廊下的青铜风铃在晨风中轻响，星罗班的小猫们陆续走进膳堂。
“一会傀儡戏开场，你坐我右边好不好？记得小时候你最怕傀儡头套，总往我怀里钻。”
众人离去后，屋内重归寂静。
……
明月替大家添茶，青瓷壶嘴流出的琥珀色液体里，隐约映出“墨紫”的倒影——那倒影的嘴角弧度，比本人慢了半拍。
“不，没有，只是不小心做了点噩梦!”
宗主抬手拂过最近的傀儡面颊，傀儡眼瞳突然泛起红光，
“我、我梦见你被雨淋湿了……”
“……”
“……”
“慢慢喝……”
她摸向枕边的冰纹佩，指尖触到熟悉的纹路，却迟迟无法入睡。
大飞从窗口探进半个身子，带起一阵风：
大飞微微垫着脚，爪子勾着油饼袋子“呵呵”笑：
白糖踮脚够着蒸笼里的桂花糖糕，鼻尖沾着点糯米粉：
“别把混沌想得太简单。”
“别琢磨了，韵力强的人都爱做怪梦。”
白糖甩着丸子头往前跑，却在经过“墨紫”身侧时忽然顿住——她鬓角的冰兰簪子，此刻竟在晨光中渗出淡淡灰雾，像极了被混沌污染的蛛丝。
白糖趿拉着鞋撞开门，头歪向一边，
“早就等不及啦！听说唱宗祭典的糖画能拉出三尺长的丝！”
“姐姐，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扇柄上的冰纹静静凝固，不像往日随韵力流转时会泛出幽蓝微光。
“那是自然。”
榻边木窗被狂风撞得“哐当”晃响，她攥着冷汗浸透的床单，胸口剧烈起伏。
“哈哈……”
“墨紫”忽然按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掌心的汗：
说完冲她晃了晃空竹筒，转身消失在走廊阴影里。
她朝小青招手：
武松捧着茶碗坐下，碗里飘着几片醒神的薄荷叶：
“我梦见姐姐被锁在一个大阵里……他们抽走她的力量，造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怪物……”
台上二十四具傀儡早已列队完毕，每具傀儡的衣摆上都绣着与“墨紫”耳坠相同的红绸纹路。
“傻话。”
温柔的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其额头冷汗，又指了指明月递来的青瓷杯——杯中是加了蜜的姜茶。
“昨夜我回来之后就睡下了，连窗子都没开。”
她脱口而出，却在触到对方诧异的眼神时慌忙低头，
“嗯?”
“墨韵姐姐可是有墨韵大哥的力量，还怕什么破阵？快睡吧——明天还要看祭典呢！”
武松忽然压低声音，棒子“砰”地磕在青石砖上，
“怎么这么紧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今早路过禁宫，墙根的青苔有新踩过的痕迹。”
她盯着“墨紫”发间晃动的玉簪，想起昨夜梦中那道同样歪斜的簪影——那时姐姐被锁链吊在血纹阵中，碎发间插着的正是这支簪子，簪尾还挂着半片带血的冰兰花瓣。
“瞧白糖那模样，再抢下去该把蒸笼扣在头上了。”
阳光落在她发间，将新插的冰兰簪子映得通透——那是小青去年亲手磨的玉料，簪尾却少了颗本该嵌着的小珍珠。
红绸末端系着的银铃轻响，混着“墨紫”此刻温柔的嗓音，像极了昨夜梦中锁链晃动的韵律。
他庞大的身躯挡住窗外晃动的树影，倒让屋内多了几分安稳。
他踢了踢滑落的被角，转身时袍角扫过烛台，火苗“噗”地晃了晃。
“噩梦而已！”
“哇哦，真的好香啊！”
白糖摆摆手，揉着眼睛打哈欠，
小青回头，正看见白糖被大飞用翅膀按在桌上，丸子头蘸着豆沙馅，逗得海漂“噗嗤”笑出声。
“哈哈，大家都吃饱了吧？那么随我去祭典大会上瞧瞧吧——今年的《傀儡谣》傀儡戏，可是新排的呢。”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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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她……”
“臭屁精，你看宗主哪像被混沌侵蚀的样子？就算真有问题，凭咱们星罗班——”
小青靠在床头，望着案上摇曳的烛火。
小青捏紧调羹，瓷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
话音未落，窗外第二道雷“隆隆”滚过，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墨紫”忽然转身，袖口扫过廊柱上的符文，
“快来，今早的粥加了南海珍珠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