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情绪崩溃后拼命稳住的笔迹。
画的是图书馆外她靠在窗边看阳光的样子。
不是突如其来的感动，也不是情绪暴走后的释怀。
他画下那一刻。
她不是“女主”。
“你真是，太会偷偷爱我了。”
“我知道你画的不是我。”
画册的中段，是她扭伤脚时的样子。
那种带点不安，却极努力写整齐的字体，她在纸条上、在他给她递咖啡时留的便签上都见过。
画册第一页是：9月18日。
她轻轻把信叠好，放到枕边。
她也在靠近他。
她握着画册的手，慢慢收紧。
写完后，她合上本子。
但睡得很深。
“我只想照顾她。”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便签，写下一句话：
但她心里像有东西被慢慢填满了。
那种感觉，不需要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也不需要问“你画的是不是我”。
但米悦还没从那种情绪里走出来。
——
他写着：
她先打开信。
然后，慢慢拆开那本册子。
米悦看到这里，捂住了嘴巴。
“YUE.0324”
凌晨两点，南大的夜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翻到一个雨天的画。
每一页，都是他在偷偷爱她。
“你画的不是我。”
那天她没带伞，在图书馆走廊下站了半小时。
“我想，这样你看到的时候，情绪也许能更完整。”
他的背影有点瘦，但安静得像一段琴音。
躺回床上，把画册抱在怀里。
只有收件栏写着——
旁边写着：
“你出现的那些日子。”
她把便签贴在画册最后一页下方。
一笔一笔地，把她所有的情绪拆解成图案。
——
但她刚碰到封皮的那一刻，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画面里是一个少年，穿着随意，头发有点乱，蹲在校园角落的台阶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画本。
他画的是她盯画的样子。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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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把这些画都刻进心里，像记住一个季节，记住一整年。
“其实她根本没看进去，我知道。”
“但你一直在看我。”
每一笔，都是他在看她。
外封是纯色牛皮纸，没有字。
米悦咬着唇，看完最后一页。
她愣了愣，轻轻把快递拆开。
她走得慢，像每一步都踩在画纸上，要踩实、踩稳、踩进心里。
第三页，第四页……
画里她抱着书包，头发有些湿，衣角沾着水。
是一种被“悄悄知道”的震撼。
“我终于明白——她不只是光。”
旁边写着一句话：
寝室楼下偶尔传来猫叫声，风吹过窗缝，带进一点冷意。
“我不敢扶她，又想扶她。”
她不敢描太重，怕破坏了那种“被她悄悄看见”的感觉。
是他写的。
“不是怕你生气，也不是怕你看出我是谁。”
“她的睫毛像玻璃纤维在光里震了一下，我没看清她的眼睛，但我想，她是在想未来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能理智、冷静、不被任何“撩”动摇。
一封淡蓝色信纸包着的信，一本厚重的、被牛皮纸包裹的册子。
她直接拿起笔，开始画。
那是一本留白很多的练习本，封皮还是上学期贴的“隐形者”贴纸。
不是悲伤。
“所以我想——留下它们。”
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是她在被动接受这份感情。
《那个偷画我的人》
她早该知道的。
她只是——终于准备好承认了。
而她，也终于，在梦里画了他一次。
她从书架上拿出自己的速写本。
“我知道她是为我站上去的。”
是为了让他知道：
“但我一直在画你。”
她神色疲惫，眼眶红了，手里还握着那张稿纸。
她翻到一页空白。
风还在吹，带着些细碎的树叶与街角烟火摊的甜味。
那是她念黑刻文稿后，走回后台的神情。
她给这幅画取了个名字：
回到宿舍时，寝室没人，灯是关着的。
画册的最后几页，线条变得粗粝。
她从来都知道。
她画得很慢，很轻。
她一页页地看着，像是在翻一本日记——但不是她写的，是别人写给她的。
“那天我回来画了三十个表情。”
开头写着：
她穿着圆领T恤，绑着马尾，背影挺直，脚踝有点红肿。
她笑了一下，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他：
旁边的字——
“但我怕那一刻，她会把我推开。”
他才是那个在悄悄靠近、拼命记录的人。
里面有两样东西：
信里没有称呼。
又一页。
南大的校园安静得不像白天那个排队到操场外的展览日。
“我喜欢看你，动作，神态，情绪……”
眼睛有点酸，却不想眨。
“每一笔都是真的。”
夜越来越深，宿舍楼外只剩几盏灯还亮着。
是一种被“看见”的确凿感。
她吸了口气，翻第二页。
“我手里那包纸，终于有了用处。她说谢谢的时候，我想说不客气，但嘴太干，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直都在。
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只是……这些画从来不是为了惊艳谁，只是为了记住——”
“我想冲出去给她伞，但怕她说‘别多管闲事’。”
没有画线稿，也没有思考构图。
米悦坐在台灯下，桌面一片柔光。
“我本来想亲手把它交给你，但最后还是改变主意了。”
她把那本画册轻轻合上，放在枕边，就像小时候抱着的故事书。
她梦见一个少年，把她画进了风里、光里、雨里——也画进了自己的每一个梦里。
只是画。
“她说没事，其实咬着牙走挺着。”
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能站在对面，看她低头看书。”
——
画上的她嘴唇有点红，鼻尖冒着一点细汗。
旁边写着：
那一夜，她睡得很晚。
很多人已撤场，画册和灯光、台词和脚步声，都一并被收起。
她没有哭了。
而不是那幅画本身。
不是为了回应他。
是她在动漫节后台的那张。
但原来——
桌上放着一个快递盒，没有名字，也没有寄件地址。
展览闭幕那天傍晚，天比往常更早黑下来。
又翻回前面那一页，轻轻地摸了摸那张“军训补水”那一页。
“她读得很好。”
“她是在伸出手，把我从阴影拉出来。”
她看完信时，手指有点抖。
“她说，‘你可以不用这么……照顾我。’”
那是她画展刚开的时候。
米悦坐在书桌前，画册摊开在她面前。
她手撑着下巴，头发有点乱，眼圈发红，却没合眼的意思。
她没有哭了。
她是“唯一”。
她在角落写了一句：
那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走上去抱她。”
10月9日，她打喷嚏，没带纸，他递过来那天。
可他什么都没说。
她一页页翻下去，画风从初期的拘谨到中段的流畅，再到后来几乎连线条都不打草稿。
“所以我藏在观众里，鼓掌。”
她站在那幅《每一次回头都像光》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画。
他画得极细，每一根草都像是在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