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有什么好算的？”
两人走到后院，池中已经结冰，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落叶，在微风中轻轻作响。
江晏嘴角扯了扯，“算算我们会不会白头到老。”
“等会要不再去找云空大师算算？”
“你带我去哪里？不等他们了吗？”
“那他如果说不能呢？”
云空大师点头，“两位生辰本就是相配的，那这次就看看手相吧，请两位伸出双手。”
江晏摊了摊手，“天机不可泄露，我们的姻缘是你能听的？自己算去吧。”
林湘的脸微微有点红，又是在云空大师面前，莫名有点羞赧，立马将手抽回去，“我没聋。”
万一不是什么很好的结果，那不是完蛋了……
闻言，陆白偏头看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的和你的一模一样。”
头顶的鸦雀飞过，两人站在湖中央的走道上，寂静的后院里，只有他们的三两笑声。
在门外等了很久，云空大师才推开木门出来，朝几人微微作揖。
林湘愣了两秒，然后伸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你做梦吧，不可能！”
黎欢笑着走过去，“你们怎么没有先进去？”
江晏率先拉着黎欢进去，两人坐在圆桌一侧，看着云空大师点茶。
他越想越不对，正准备起身，就看见云空大师递过来两杯热茶，脸上是浅淡的笑，却迟迟没有开口。
云空大师慢慢打开经文簿，然后背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一切未定，施主切勿操之过急”。
黎欢朝林湘点点头，才跟在江晏身后。
“欢儿！”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忐忑地等待答案。
“他怎么说？”
目光落定，他的脸上轻轻笑着，“不知几位前来是想算什么？”
陆白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是什么不祥的意思，眉头皱了皱，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拉着林湘离开。
“算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劳烦大师帮我们再算算姻缘。”
陆白兴奋地站起身，认真将两条绳分别系在手腕上，还抬起看了许久。
“我还没潇洒够呢，云空大师是逗你玩的。”
云空大师依旧没有说话，静默了半晌才正色道，“两位命运羁绊已久，连理枯荣，姻缘已定。”
黎欢抿了抿唇，“之前不信，现在信。”
江晏伸出手，“走吧，上次没给你牵，这次补上。”
“算了算我们什么时候有爱的结晶。”
陆白本想如实回答，但话到嘴边，看见林湘认真的神色，突然就起了兴致，故意感叹着，“我刚刚又让云空大师帮我们算了一卦。”
两人到达山脚下时，陆白林湘已经走了半截，远远地站在高处朝他们招手。
他的语意明显，两人都笑起，没有再纠缠，微微颔首后就退出了房门。
江晏揽过她的腰，“难道不因为我？”
陆白干笑了两声，应了声就出去了。
云空大师低眼仔细查看，然后只淡淡吐出四个字，“一切如常。”
云空大师看着两人笑，“两位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今日还会信我所说之言？”
林湘努努嘴，“一起去嘛，我们都好好算算。”
她本想进去找，想了想还是在外面等。
两人相视一眼，眉眼温柔。
林湘也递过去，然后轻轻将笔放回原位。
林湘还没反应过来，看了他两秒，又看着云空大师，欲言又止。
黎欢很久没有运动过，微微有点喘，好奇地看着他。
陆白心里有点发毛，试探着问，“大师，结果如何？”
两人都愣了愣，林湘率先想了起来，迟疑着说，“我记得我的是，缘起于己，命运交织，还说我的正缘已经出现了。”
云空大师没有直言，反问道，“两位还记得我上次的卦言？”
“……”
陆白细细品了半天，才明白他的话中意，神色终于松动了点，立马抓住林湘的手，急着说，“你听到了没？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黎欢将手搭在他的掌心，触感温热，跟在他身侧。
陆白不死心，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知道，林湘最相信这些了。
“我不信，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只信事在人为。”
云空大师笑而不语，递上两条红绳，“祝两位早日喜结连理。”
江晏不以为然，“等他们做什么，你就不能跟我单独待一会？”
她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因为爱，也因为爷爷的用心良苦。”
两人一路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承恩寺门口，陆白正和林湘坐在门口的石头上。
江晏突然转过身，“你之前不信云空大师的话？”
另一边，陆白正趴在案前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递给云空大师。
屋内，陆白降低了点音量，一副神秘模样，“大师，你是不是也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当爹？提前告诉我，我好做做准备。”
黎欢觉得奇怪，“是啊，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本不该嫁给你，当然不信了。”
云空大师看了眼，照例将两张纸条扔进炭火盆里，火苗突然变得热烈了几分。
“那后来为什么信了？”
黎欢吸气，耐心地跟他辩解，“因为爱，不就是因为你？”
“那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和你一个人待着。”
“今年就能见到。”
陆白焦急地在门外等，终于见他们出来，“怎么样？大师怎么说？我也和林湘进去算算。”
林湘下一步出了房门，却迟迟不见陆白的身影。
说着就拉起黎欢的手往远处走。
林湘还在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发呆，见陆白出来，上前追问，“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呢？又问了什么？”
临走时，他朝云空大师连连点头，还承诺说要为承恩寺多添点香火，下次一定还会再来拜见。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
四人轻车熟路地找到云空大师所在的院落，他一如既往在打坐诵经，面前香火袅袅。
黎欢无奈，“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怎么就执着于这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