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推开佛堂里面的小房间，急急出声。
他才缓缓开口。
“老爷，出事的不是慕爷，而是慕二小姐。”
许是下人过于用力，慕晚从卧榻上摔了下去。整个人反趴在地上。
下人恭声回答。
安怡不敢贸然上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对着荀总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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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爷在钓鱼，不许人前去打扰。”
下人拔高了音量。然后，探头朝里看去。
经过几次死里逃生，他的情况才逐渐稳定。
“二小姐……”
“谁说不是。我身边的人也是这样。”
正要拂袖离去，他的司机走了进来。
“夫人……”
下人瞥见她失血的唇色，意识到不对劲。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间。
“二小姐最近怎么样？”
司机不安道。
她去世之后，安怡只是偶尔去拜一拜。
瑾园佛堂所在。
“老爷让我不要说话。”
陆羡林顿了顿，又道。
“慕爷，他已经单身好多年了。之前那段婚姻，时间短。不算。”
“二爷人在清城。三天后才回来。”
感觉没有任何呼吸。
陆羡林在东会客厅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慕薄年前来。一张老脸渐渐拉长。
“是……”
安怡的心却无法宁静。
“我们走。”
荀总管应声离开。
慕老夫人担心他，每日在佛堂为他诵经祈福。
“二小姐……”
陆羡林压制着心底的怒意，笑着开口。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二小姐。
下人脸色煞白，又大叫了一声。
“慕爷，你这样说的话，也算。”
慕薄年的脸，无风无雨也无晴。让人捉摸不透。
陆羡林愣住。
陆羡林站了起来。
下人战战兢兢。
“还不快下去。”
安怡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香火插入香炉里。内心默默念叨了两句。
自从慕薄年病倒后，她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特别是慕晚和陆承安的事情，让她又恨又气。
“荀总管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改天再约……”
“还不是为了陆慕两家联姻的事。”
他穿着一件铁灰色的羊绒外套，腿上搭着一条灰色的薄毯。精气神完全不像病人。
陆羡林脸色一变，心下大骇。
陆羡林满是皱纹的脸阴恻恻的，眸中怒意顿生。
“快去叫荀总管。”
“是。老爷。”
“婚约一事，是老一辈定下的。我要不想认，你也没办法。”
司机摇了摇头。
“夫人。”
-
“老爷，救护车过来了。”
慕薄年眉头微蹙，温声说道。
“你没说陆羡林来了吗？”
安怡冷笑。
慕晚依旧没有睁眼。
慕薄年偏了偏头，不咸不淡地扫了陆羡林一眼。
安怡冷声问道。
慕晚一动不动，睫毛都没眨动一下。
“慕爷，你的意思是……”
“陆大哥，我可听说陆知珩已经结过婚了。”
下人胆战心惊，大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慕薄年扯了扯搭在腿上的薄毯，嘴角噙出淡淡的笑。
“回夫人，二小姐最近能吃能睡，看着还长胖不少。”
陆羡林没有绕来绕去，直接开口。
陆羡林正要走，门口却传来了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
“夫人……”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什么？”
一缕阳光从雕花窗户中透进来，晃过慕薄年那张温醇雅致的脸，光影忽明忽暗。
慕薄年坐在轮椅上，背影却十分挺拔。完全看不出前段时间，差点一命归西。
“慕晚？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管理佛堂的下人见到她，连忙弯下腰去。
半晌。
西院。
“哼。她倒心安的很。”
“陆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安怡焦急命令。
安怡眸光一紧，沉下脸来，走了进去。
扑通。
下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陆大哥，你这是要走？”
“慕晚，你这又是演的哪出？”
“是。”
下人结结巴巴，缩在一旁。
幽沉的佛香，在鼻翼间缭绕。
“现在看来，大概是他自作主张。”
慕薄年眼中笑意，如冬天的风，寒浸浸的。
“暂时还不清楚。”
下人走进去，推了推她，试图把她唤醒。
慕薄年眉宇间骤然多了英武凌厉之气，掌权者的气度彰显了出来。
下人吓得半死，赶紧将她翻过来。
抬脚，跨过佛堂的高门槛。
荀总管的头垂得更低了。
安怡默了默，掉头朝着西院走去。
“我不在意。”
附耳，小声道。
慕薄年坐着轮椅进来，在主位上停下。
“不过，以知珩现在的实力。慕大小姐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两人都进行过婚姻登记，怎能不算。”
“慕爷，若悔婚，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太好。”
陆家，不过他上位时的一粒棋子。如今，已登高位。这枚棋子可有可无。
陆羡林心口一紧。
“夫人……二小姐……她……她好像没气了……”
“你去回陆羡林，就说老爷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再约。”
“在我身边待久了，喜欢随意揣度，假传圣旨。”
“你公务繁忙，等一等，也是应该。”
即便他年长，却还是很怵他。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儿。
“夫人，您快来……”
安怡抬眸，朝前看去。
“慕薄年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陆大哥，就算条件再好，我慕家的女儿也不受这份委屈。”
“承安现在在哪儿？”
“什么？！”
慕晚。
陆羡林站在原地，笑着开口。
司机慌忙离开。
陆羡林眯了眯眸，笑着回道。
安怡呼吸一滞，脸色陡变。快步走过去，拍了拍慕晚的脸。
陆羡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陆羡林缓缓坐下，抬眸，看了司机一眼。
那些年，慕薄年历经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好几次差点被对手弹劾下台。最后靠着雷霆手段和缜密布局，将对手厮杀完胜。保住了现有地位。
醇雅的声音，不怒自威。
活到他这个年纪，已经经不起太多折腾了。稍有不慎，就会立马去见阎王。
这话，分明是在他。
“二小姐，夫人来了。”
“陆大哥，你今天过来，为了什么事？”
卧榻上，穿着一身素色衣衫的慕晚双眸紧闭，双手交握放下小腹处，仿佛已经睡着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