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我不得不心悦诚服。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任性淘气的富家孩子,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从容镇定,动作又如此矫健灵活。越来越觉得他就像一本悬疑小说,每翻开一页,都有新的谜题与发现。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我对他毫无保留的信赖,我那时竟一点也没想过,以一个普通男孩的臂力,怎么可能制伏并驾驭一只这么庞大凶bào的翼龙?
过了雪线,山坡上的草地树林越来越多,迎风刮来的狂风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往下俯瞰,一块块明亮如镜的高山湖泊镶嵌在碧绿茂密的森林里,草坡上繁花似锦,美得如同一幅幅油画。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植物和我在梅里雪山青藏高原上看见的截然不同。我经常在野外写生,对于各种地貌的植被都有所了解。此刻放眼望去,除了蕨类和羊齿植物外,我只认识一些松柏与针叶树。但即使是这些树木,仔细辨认,也和平时所见到的有很大出入。
当我们飞过汹涌起伏的林海,沿着溪流继续朝坡底的草地掠去时,难以置信的景象再次扑入了眼帘。
湛蓝的湖泊在夜色里泛着点点银光,一大群长脖子小脑袋的庞然巨物正在岸边低头饮水,听到翼龙的尖叫,猛地四散惊逃。有的奔入森林,有的直接冲入湖里,水花四溅。
“腕龙!”我的心跳像是骤然停止了。这是世上己知的最大食草类恐龙,有着巨象似的身躯和长颈鹿般的脖子,温和胆小,也是所有恐龙中最具知名度的一种,频频出现在许多科幻电影里。
雪山翼龙吸血巨蝠奇形怪状的陌生植被,再加上这些惊散的长颈恐龙……我浑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难道司马台山腹里的那两扇铜门是时空之门,我们穿越回到了距今几千万前的史前世界?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荒谬,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翼龙尖啸着直冲而下,贴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疾掠而过,腕龙们朝着两边惊嘶逃窜。
湖水很深,它们庞大的身躯很快就没入了水面,只剩下几十根长长的头颈左右转动。
玄小童兴奋地尖叫着,他对环境的适应性似乎远超于我,无论是刚才在雪山崖顶与翼龙的生死搏斗,还是现在闯入这匪夷所思的侏罗纪世界,他都遇变不惊,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翼龙似乎是为了讨好新主人,耀武扬威地在湖面上俯冲低掠,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将那群惊慌失措的腕龙朝湖心驱赶。玄小童咯咯大笑,如同一个刚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
湖水越来越深,渐渐只能看见那些腕龙的头部了。湖心突然泛起一圈涟漪,气泡直涌,腕龙纷纷惊嘶着转头逃散,不顾翼龙的尖啸驱逐,朝岸边溯游。
“哗!”水làng喷涌,bào雨似的漫天洒落,一只巨大的怪shòu猛地从湖心腾空跃起,咬住了翼龙的脖子。
我们身上的绳扣与翼龙颈子上的绳套牢牢地缠在一起,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它瞬间拖入了水里。
气泡滚滚,鲜血迅速弥漫开来。我依稀看见一个身长四米多,形状如鳄鱼毛皮如水獭的怪shòu死死地咬着翼龙的脖子,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们,看起来极为凶残贪婪。
陆行鲸!有了腕龙和翼龙做参照。我很快就猜出这怪shòu的来头了。陆行鲸是几千万前鲸鱼的始祖,水陆两栖,捕食的方式和鳄鱼很相似。它们通常群居在一起,有一只,肯定就有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