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氯气味儿的水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呛了几口,气泡滚滚。但有了前几回的经验,我已经可以本能地调节皮肤毛孔,在水里自山呼吸。我舒展四肢,徐徐沉入水,然后又飞快地游了上来。
露天泳池有不少男男女女正在戏水,边上又是酒店的餐厅,那些客人听见上空的直升机与导弹爆炸声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看见我破空而下,借着气垫滚入泳池,这才哄然大哗,纷纷朝四周逃散。
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Reventon轰鸣着从车库里腾空飞出,碾过草坪,在泳池边然停下。苏晴探出头,叫道:“上车!”
我湿漉漉地跃出泳池,刚钻入车里,那架虎式直升机就己经盘旋着呼啸而至,子弹“哒哒哒哒”地穿入石地,火花四迸。站在车边的两个客人来不及闪避,顿时被打成马蜂窝,翻身滚入池中,鲜血翻涌。
周围一片大乱,苏晴看也没看我,只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巨大的轰鸣声làng瞬间盖过了一切喧嚣,我仿佛坐着火箭上,被推着腾云驾雾地朝前飞冲。
车速快如闪电,转眼间那架直升机就己经在观后镜里了。虽然系上了安全带,又紧紧地抓住了门内把手,仍被甩得天旋地转,七荤八素,生平第一次有了晕车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我qiáng忍住五脏六腑的翻腾不适感,大声地问苏晴。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她瞄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丝笑意,“谁让你这么好奇,成天挂在苏富比的网站上?差点儿挂了不是?”
我心里一沉,连骂自己愚蠢。那个“梵高的最后一年·夏夜”的网站就是个鱼饵,等着我来上钩的!我这三天日夜流连,给了他们追踪IP地址的机会不说,还问了那位“梵高密码”许多足以bào露自己身份的问题。
车顶“突突”闷响不绝,就像冰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那架虎式直升机又追来了,多亏了这辆超级跑车加装了防弹纤维,否则我们多半己经千疮百孔。
“坐稳了!”苏晴踩住刹车油门,极速劈弯,横着车身一个漂亮的飘移,朝山下风驰电掣地冲去,又将它抛开了几十米。
从观后镜里望去,那架直升机左摇右摆,火舌喷吐,几乎是贴着山坡气势汹汹地追击。
这条“山顶道”为双向单车道,极为狭窄,迎面驶来的汽车不是被直升机的穿甲弹当场击爆,就是失控飞出山道,撞起熊熊火光。
在苏晴双手的掌控下,兰博基尼Reventon的速度与入弯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次都在我心脏提到嗓子眼的瞬间,惊险万状地擦着对方的车子急冲而过。最危险的一次,右侧的观后镜险些被对方撞折,而左侧的前轮更己冲出了山沿。
我没想到她的驾车技术竟然这么超凡入圣,更没想到这帮“祝融族”居然如此无法无天,旁若无人地驾驶着武装直升机,在繁华都市大开杀戒。我定了定神,问苏晴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如此神通广大,无孔不入?
这时车子已经冲下山顶道,绕过跑马地,朝着铜锣湾的方向冲去。虎式直升机穷追不舍。前方的汽车为了躲避我们,一辆接一辆地变向相撞,鸣笛四起。
苏晴一边左冲右突,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祝融族’只是鲧族对他们的称呼,这个组织的真正名称是‘太岁’。他们认为,2012年撞向地球的那彗星就是我国古代所说的‘太岁’,是宇宙中最凶煞的主宰。据说‘太岁’的创始人是近古时的神蚩尤,他死后灵魄凝空不散,化作了彗星,古代的天文家又称之为‘蚩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