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凤蝶的话音落下,她身后那些趾高气扬的夫人们,便如恶狼般,朝我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望着她们扑来的瞬间,时光仿佛都被放慢了脚步。
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种思绪。
倘若即墨杀诚,真的是因为我而被羁押回天,那么面对他的,必然是剥皮刮骨,用以镇邪。
那么我活该承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什么。
可是。
转念再想。
他若是真的离开了我,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失去即墨杀诚,我想上天去救他,即便我只是一介凡胎浊骨,我也想要去救他!
这么一想,我浑身的筋骨,忽然就充满了曾经那抹能强盛的奇力!
在面对这些莺莺燕燕朝我扑来之际,我猛然一跃而起,两只掌心,爆发出了无比强烈的气浪,直接将她们轰然掀飞了出去!
“啊!”
一声声娇柔的呼喊,被摔在地上的夫人们,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林凤蝶见状,她脸色煞白,回头骂了一句地上东倒西歪的她们“没用的东西”,随即又两手掐法,朝我施了过来!
纵使我的筋脉中,酝酿着与生俱来的刺客体性,但归根结底,这一世我是个平庸的凡人。
在林凤蝶暴怒的法术下,我毫无任何还手的机会,整个人都被她的法术,卷至了上空,再狠狠摔到了青石砖上!
四肢百骸传来骨头断裂的疼痛,一口口的鲜血,从我的喉咙中,喷涌而出。
血雾洒了满地。
暮然忆起来,当初的殷艺兴,也是这样被即墨杀诚掀至天花板,再砸落下来的。
即墨杀诚下手,自然要比林凤蝶重得太多,所以当时的殷艺兴,也一定很疼吧?
如今他若是知道,我爱上了曾经凌虐他的即墨杀诚,也不知殷艺兴的在天之灵,会有何感想。
我一阵猛咳,血珠拉着血丝,染红了我的唇角。
“林凤蝶…我可以去救杀诚,”我咧了咧双唇,对林凤蝶艰难地开口,“但是你要把我打死了,我就救不了他了……”
而林凤蝶,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先是一怔,随即仰面大笑。
“哈哈哈…我说我的妹妹,你是在逗姐姐开心吗?姐姐我一介皇蛾阴阳蝶仙,都没有上去天庭的资格,你一个肮脏的凡人,凭借什么上去?!”林凤蝶话音重重落下,一脚就踩在了我的背上。
“扑通”一声,我重新趴回地面,被她踩在脚下,正欲冷笑一声。
但。
一抹陌生,却又隐约有一丝丝印象的女人声音,替我回答了林凤蝶
“凭我。”
刚刚那些被我掀飞的数位夫人,这会儿仍然歪倒在地。
不过,当这口气傲然的女声,从门外的位置传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闻声望了过去。
我感觉背上林凤蝶的脚,也松了稍许的力道。
“夭花姬?”林凤蝶惊诧地低呼着,“你来做什么?”
被林凤蝶炸坏的房门位置,逆着明晃晃的光灿,一名步履轻盈优雅的女子,拢着满是花瓣银丝刺绣的宽袂,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怪不得我会觉得,她的声音,颇有几分耳熟。
原来,她就是夭花姬。
很久以前,我和阮茉还是连体人,在阳坪乡曾大广家过夜时,我偶然间听到的,那窗外和即墨杀诚低声私语的女人。
也是那一晚,我第一次听说了“东海帝姬”四个字。
只不过我从未想到,夭花姬竟是如此惊艳的一个女人。
她身披一袭七彩流溢的花色缎袍,薄肩宛如刀削,柳腰不盈一握,肤若芙蓉,齿若编贝。
就连头上莲花髻里,斜插的鎏金步摇,也都被她的仙姿佚貌,映衬出熠熠的光彩。
“是我,凤蝶妹妹。”
夭花姬这么一走过来,瞬间屋内,就充盈了格外怡人的馨香。
行为语言粗鄙的林凤蝶,即使容貌再是羞花闭月,但两个人这么并肩一站,从气质上来说,便无法相提并论。
“哟,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林凤蝶丹凤眼一挑,松了踩在我背上的脚,“又是来倒贴杀诚的?抱歉,杀诚不在。”
无论林凤蝶怎样挖苦夭花姬,夭花姬的脸上,始终都浮着平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