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鹰瞟了一眼她的背影,原来姜阑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北京的大冬天晚上光腿穿裙子的女人。
他又想到这个光腿穿裙子的女人之前在医院偶遇他时,是怎么飞快地把她手里的纸袋藏到背后的。但当时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费鹰连续抽了三根烟,然后把烟盒塞进外套兜里。
李梦芸去世那年他18岁。18岁那年他学会抽烟,18岁那年他又把烟戒了。现在他32岁了,他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在遇到某些事时,他仍然选择了用抽烟来排解他某些难以消化的情绪。
费鹰在路边迎风站着,等到身上的烟味儿散得几乎闻不出来了,才转身走回酒店。
他带着一身冬夜的寒气取了车,开去自己住的酒店,把行李收拾了,再开回来。停车,上电梯,进房间,他把外套脱了,随手搭在沙发背上,然后去洗澡。
淋浴间里的水温被调得很热。玻璃四壁很快被水雾吞没。
等都洗完收拾完,已经快三点了。费鹰走去主卧看了一眼。姜阑睡得很实。她的长发卷在被子里,脸掩在长发里,一只手捏着被子角,另一只手搭在枕头边。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关上门,回到客厅,打开一盏灯,拿出手机,重新查看她的rǔ腺超声报告。
半小时后,费鹰站起来,走到窗边。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不可能有事。影像分类的恶性概率这么低,怎么可能会有事。窗外天幕漆黑,城中有灯火,他看看时间,还太早。他只能走去另一间卧室,尝试休息。
实际睡着了多久,费鹰不清楚。他睁开眼,没拉的窗帘外是火红的云边。cáng边的电子钟显示7点36分。他起cáng,先去主卧看了一眼,姜阑还在睡。
洗漱后,费鹰又下了趟楼。他找了个小摊儿把早饭吃了。吃早饭的时候,他给高淙打电话,让高淙订他和姜阑一起回沪的机票,再把他今天下午到晚上原本的行程全部取消。高淙在那边和他确认,有一个行程比较重要,真的要取消吗?费鹰说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