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楚辞接小弟放学。
“姐,你看,这是姐夫做的小鸟,翅膀还会动,可好玩了”楚灏玩着一个小的翅膀扇动的木头鸟,爱不释手。
“是谁发誓这辈子都不喊大明姐夫的?”楚辞拎着父亲的药和供销社买的糕点往家里走去,戏谑的看着小弟。
“是吗,不知道是谁说的呀,我忘了”楚小弟被揭穿后,羞囧一闪而过,看着不远处的牛棚捂着嘴咳嗽的老人面露不忍。
“姐姐,教授看着好瘦,我们把糕点分他一点可以吗?”楚灏以前还为教授砍柴,时不时送两个饼子,野鸡蛋什么的,自从他去了镇上读书,牛棚那边除了沈鸽,再也没有旁的人关照了。
“他教过你知识,你不忘本,是正确的,去吧”楚辞将糕点一分为二,看着小弟蹦蹦跳跳的跑去,目光饱含笑意,这一世,楚灏不会认他人作父,也不会落得一个反派枉死的下场。
“喲,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我们村的花木兰回来了啊”李大嘴拎着个篮子应该刚从后山挖野菜回来。
楚辞笑了笑“婶子挖野菜呢,看着真鲜嫩,赶明儿我也挖一篮子,做野菜团子吃”
李大嘴脸上止不住的羡慕语气“你端着铁饭碗,夫妻俩都是跨进了城里,还稀罕这不值钱的玩意儿,国民饭店的大肉可不得敞开了吃”
楚辞“国营饭店下馆子吃一顿多贵啊,我们两个的工资可经不起那么造”
谁知道李大嘴直接你哄我呢的表情“你就别谦虚了,菲菲都跟我们说了,你和耀明早上天天吃大肉包,一壶糖水,还有吃不完的点心”说着瞅了瞅楚辞手里的点心包装袋,意思很明显,都被我逮到证据了。
楚辞:谭菲菲你个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大嘴看着光彩照人的楚辞,不免咂舌,这姑娘以前瘦小的瞧不出人样儿,都说她死了娘,命薄,和沈家姑娘在一块,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可现在呢,在镇上有了工作,吃上了铁饭碗,可比他们这些个泥腿子强多了,她家小孙子十天半个月都喝不上一口糖水,人家却天天喝,都腻歪了,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婶儿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咋样?”李大嘴心里羡慕嫉妒恨,可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倒是十分的热络。
楚辞诧异道“什么事儿?”
李大嘴搓了搓手“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我家最近要娶媳妇,手头有些紧,你看看能不能借些钱,等我周转开了,立马还给你咋样?”
楚辞恍然大悟,她就想着这人怎么突然给她说好话,原来是想要借钱啊,这也好说“婶子,借钱可以,必须打欠条,而且啊,借钱的利息可要算上,就按银行的利息算,您觉得呢?”
“啥,乡里乡亲的帮个忙,还得算上利息,你咋不去抢呢”李大嘴听着楚辞嘴皮子一碰将账算了,她还得往外掏钱,立马急了,这可不行。
“都说越有钱越抠门,你们老谭家的女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心黑,当婆婆的磨挫大儿媳妇,当小姑子的害的大嫂流产,你这个四弟妹还直接抢钱了,我呸,老娘的钱,我看谁敢算利息”
李大嘴脸色刷的一变,理都没理楚辞,直接约过她骂骂咧咧的走了“我还不借了,你个狐狸精……”
楚辞听着她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心里一咯噔,沈鸽流产了?
楚小弟从牛棚出来“姐,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弟,你把药和糕点带回家,家里出了事,我听李大婶说沈鸽流产了,我就先不回去了”楚辞打算先回婆家看看,沈鸽早上还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姐,我知道了”楚小弟点头应答,他虽然不喜欢沈鸽姐姐,可流产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的。
一个岔路口,楚辞往家里奔去,就见一群人围着谭家议论纷纷,一个架子车上,沈鸽脸上的血色尽失,虚弱的起都起不来,屋子里,马港铁动手收拾她的行李。
“要不,你在家住一天,明个再走”倒不是他拦着,而是沈鸽刚进了医院,好歹养一养身子再走啊,谭老爹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爸妈,是我不孝,可我真的活不下去,你们别逼我了,我怀着耀祖的骨肉,说什么都要把他生下来,你们行行好,给耀祖留一条后吧,我们娘俩死之前在见一回耀祖就心满意足了”沈鸽的沙哑嗓音撕心裂肺的喊着,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前来围观的村里人对着村长和刘桂花指指点点“以前都没发现,谭家两口子这么心狠呢”
“之前磨挫大儿媳妇,只是让她干活”
“现在刚把二儿媳妇给逼回了娘家,又把大儿媳妇的弄得差点流了产,造孽啊”
“太可怕了,耀祖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说,他们的心咋就这么黑”
沈鸽听着周围村里人对谭老爹和刘桂花的鄙视,戳着脊梁骨骂,心里的那股子怨气终于出了,原本的呜呜哭声,变成了压低版的笑声。
透过车架子,看到不远处过来的楚辞,沈鸽干脆闭上了嘴巴,这件事她占着上风,谭家人欠了她的。
楚辞这人有些邪门,她之前几次都落不了好,还是别和她扯皮,打定主意后,楚辞眼皮子一翻,直接装死。
马港铁扛着一个大包袱从屋里出来,身上的寒气都能冻死人“沈同志就不劳你们送了,我会亲自看着她上火车,火车那边耀祖会去接,如果你们还有良心,就别在伤害沈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别去和耀祖说一些胡编乱造的谎言,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马港铁让人拉着架子车就要去镇上,临走回头看向谭菲菲“我们的婚约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