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很久,按照这个距离,其实现在我应该早就到孟娘娘村的村口才是,但现在我怎么都走不出,无论怎么跑,身后那个血肉模糊的婴孩还距离我那么近,冲我伸着小手。
就在我无助的时候,衣角被人拽住,我低头一看,是欢喜。
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眨呀眨,挤出两滴泪水。
“姨姨……那是什么东西啊?我好害怕……”
欢喜说刚才我正跟着她说话,她看到远处有东西窜过就跑过去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听到我的尖叫,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原位。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碰了下腰间的小酒壶,我顿时想喝口酒壮壮胆。
“那你有看到段明时吗?”
女娃摇摇头。
我四处看着,就听欢喜道:“但是姨姨,我知道要怎么出去,精怪设下障眼法,我也是精怪,我能看清路。”
“真的?”
“真的,你跟我走吧!”
她插着腰,挺着小胸脯往前走,但是由她带路,我却发现后面那血色的婴孩离我越来越远了。
这么走了一会儿,欢喜转身,指尖擦过我腰间的小酒壶,蓦地惊叫一声,“哎哟!”
不仅是她,连我的身体都仿佛被电了一下,带着麻疼。
“姨姨,你腰间是什么呀?”
我的小酒壶周身泛着一点橘黄的光,我还挺奇怪。
不过这个酒壶是段明时在母亲的房间重新翻出来的一个,之前我一直带着的那个,已经在变面犬那次彻底的碎掉了。
“沈烟,你母亲非常爱你,她一直在保护你。”
这句话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哽了一下,后退一步,欢喜便笑着道:“姨姨,快点走呀,我们马上就走出去了。”
不……之前在大桥村的时候,欢喜也触碰过我的酒壶,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警戒使我又后退一步,欢喜便跑跳着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别往后走,咱们马上就能出去,就能见到和姨姨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了。”
她的手是冷的!
而我在大桥村以及之前一直拉着欢喜的手是热的!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跳出一开始在小玉家陪睡的那一晚,有冰冷刺骨的手抚摸我的脸,同现在这感觉一样!
而且那晚的脚步声是两个,一个是欢喜,另一个是……
倘若欢喜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从一开始想害小玉的就不是欢喜,而是另有其人。
我当即甩开这家伙的手,“你不是欢喜!”
“姨姨,你在说什么呀?”
我频频后退,这家伙却道:“姨姨小心,后面那恶心的婴孩又靠近了!”
我一回头,岂止是靠近,那血淋淋的婴孩爬着已经到了距离我大概只有一米的距离,面目狰狞,张着的嘴不断地往外涌着血。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再一回头,我看着面前的“欢喜”竟然变糊了,身影颤颤,一双白嫩的小手竟然长了毛,她的眼睛也变成了绿豆眼!
我赶紧晃了晃头,模糊没有任何好转,视觉还有分离之象,面前的小人不停地在欢喜的样貌和一个揣着手的动物之间切换。
“黄……黄鼠狼?!”
画面晃的我眼晕,我捂着一只眼,头疼不已。
对面那人的声音也没有欢喜那么稚嫩了,带着粗糙的重叠之音,道:“该死的,你的灵气怎么变得忽强忽弱?!”
我频频后退,面前的欢喜莫不是黄鼠狼变的?
整件事也是黄鼠狼搞的鬼吧!
母亲说过黄鼠狼身上的味道会让人产生幻觉,有灵气的黄鼠狼会运用本身的能力来办坏事,灵气越大,幻觉越真,甚至有的黄鼠狼可以让人到死都迷失在幻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