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医院里很快抢救过来,送到了病房,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告诫我,"你妈心律不齐。等一下她醒过来你多开导开导她,别悲伤过度。"
医生刚走,夏露的电话就打起来了,她问我在哪,我跟她说了个地址。没过五分钟,我妈醒了,一睁眼睛就凄惶地哭出声音,双手捶打着胸口,"赵志荃啊赵志荃,你真是害人害己,为什么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妈哭的时候鼻涕眼泪一大把,左手还打着吊针,我极力握住她两只手劝慰,"妈,你别这样"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劝。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心里满满的都是忧伤与害怕,怕我爸被判死刑,怕我妈忧伤过度。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夏露疾步走了进来,"阿姨怎么了?"
"你帮我劝劝。"我捂着嘴,实在说不了话。
"阿姨,没事的,你心情放松,我们都在这里。"不知道夏露对我妈说了几句什么,我妈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夏露小心地移开她的手,将我拉到窗前的位置,"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爸犯罪了。"我呜呜咽咽地说出了所有事情,窗外地阳光刺得我泪水涟涟。
夏露递了张纸巾给我,"罪定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通知。"
"你先别急,罪名没定就还有转机。先等你妈好起来再说"夏露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默默地问道,"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
"你们房子被占了,过几天就先安顿到我那去吧。"夏露声音也低沉下来。
我没有答话,感觉一切都变了,家没有了,许多事情要从长计议。在医院住院的几天,我手里的积蓄几乎花完了,基本上还剩吃饭的几十元。好在我妈转危为安,出院了,情绪也在夏露的调解之下稳定下来。我们原先的行礼寄存在夏露车上,身上只带着几样贵重物品,我妈的首饰以及银行卡。
我扶着我妈出了医院大门,人群来来往往街道还是原样,突然就有种飘零不知所踪的感觉,偌大的城市却没有我们安居的地方。
"妈,要不要先去夏露家里住几天?"
"不要麻烦别人了,我们是住长久的,又不是临时,还是去租个房子吧。"我妈终于清醒过来,能分辨局势了。
"嗯,那行吧。"我扶着我妈到银行取款机取钱,密码输进去,上面显示几个大字'您的储蓄账户已冻结'!
我急了一头汗,我妈再试,还是这样。最后也只能放弃了这条路,一路上我妈都沉默不吱声,家里的钱都归我妈掌管,存了好几年,不说有百万,几十万总是有的吧。
就这样因为我爸的罪,全部掏空了。没有办法,我妈走到一个僻静地方,取下了她的耳环才兑了两千的现金。
我想跟我家有仇的人真的可以看大笑话了,以前地三层洋楼现在无家可归,以前还算有钱人家,现在穷地卖首饰。
租了一间最普通的平房之后,我妈告诫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往外传,我知道我妈的意思,人都是有脸有皮的,落到这样的局面都不想让亲朋好友看低了去。
所以,除夏露以外我谁也没有告诉,甚至没有告诉袁野和肖娅我回来了。简简单单吃了个炒饭之后,我妈就开始收拾家里,里里外外要打扫,将存放在夏露家的行礼也拿过来了。忙了好几个时辰才忙完。
夜里十分地吵闹,屋里只有一张床,好在比较宽,我跟我妈挤在一起睡。隔壁敲地板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叫人无法安心地睡觉。
我妈平时睡得早,这个时候翻了个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这才意识到我应该换个号。
对方沉沉的嗓音,是陈岩琛打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兰兰,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