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上的泥都受不了,肯定也不想让旁人看见她那个样子。
安葬那一日,李玄站在墓碑前,平静看着棺木一点点被泥土掩盖。
照旧俗,最后一把土,该由亡者至亲之人洒上。
未亡人为妻,子为母,妹为兄,若是都无,便继续往下排。
李玄知道自己私心重,他没请阿梨的家人来。因为,他怕他们来了,自己便再不能做阿梨至亲的人了。
厚重的棺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被湿润的泥土掩埋,李玄却只静静站在原地,无一人敢上前催促他。
呜咽的风声,吹乱了枯黄的杂草,仿佛要钻进人的骨头缝里,叫人唇齿生寒。
天空渐渐暗沉下来,乌色的云渐渐盖住了天。
不多时,雪便落了下来。
李玄仿若未觉,站了很久,久到他的肩上,都堆了一层薄薄的雪,他才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缓缓地一点点地,洒在新坟上。
洒了土,李玄直起身,伸出手,指尖落在冰冷的墓碑上,划过那刻着字的地方。
墓碑是他亲自刻的,用匕首刻出横竖撇捺,再一点点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