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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欢觉得这开蛊的繁琐程度胜过她从小到大做的所有课本上的实验。
看着竹碗里的刍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老者便让褚南欢又喝了一口水,然后重复了一遍剩余的步骤。
就这样反复进行,直到喝了快半碗水,刍蚜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眼瞅着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褚南欢有点儿急了。
“这只还活着吗?会不会它已经死了?”
“活着呢,可能是你喝的毒液还不够,又或者是受你体内那点儿药巫血气的影响。”
老者神情严肃,趴在碗边儿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观察着刍蚜的状态。
褚南欢看着老者额角上的汗珠,咬着嘴唇思量了片刻,然后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剩余的水喝了个干净。
老者聚精会神地盯着刍蚜,根本没注意到褚南欢的动作,直到褚南欢把水喝干,将空碗往地上一扔,咣啷一声才惊动了老者。
看到碗底已空毒汁尽入褚南欢腹中,老者不禁怛然失色,跳脚急道:“你这不是害我呢吗?这要是让我那徒孙知道了,怕是要将我这把老骨头拆了呦!”
说着急忙取来准备好的解毒草药,快速搅了搅就要给褚南欢强灌下去。
褚南欢挡着嘴一个劲儿地往边上躲,“他是你徒孙,你怎么反倒还怕他呢?没事,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扔山后河里喂鱼虾。”
气得老者一摔药碗,“这可是你说的,死了我就直接把你扔后山!”
褚南欢忙不迭点头,将老者拉下来坐好。
二人就这样又等了半柱香之久,然后用发尖蘸了一丝血放在刍蚜一旁。
没想到那刍蚜竟主动走到发丝边开始嗦食血液。
二人见了皆为之一动,紧张地盯着刍蚜,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只见那刍蚜没嗦一会儿,身体就变了颜色。
褚南欢以为她开蛊成功了,忙问老者,老者却摇头不语。
没一会儿那只刍蚜就身体紫涨,直至破裂而亡。
褚南欢正打算再换一只刍蚜,未及开口,下腹一阵涌动,忍不住一阵反胃恶心,急忙起身跑向洞外,扶着石壁就呕了起来。
老者一看毒性已经发作,此刻再想服药已然无法下咽了,只能等褚南欢吐完了再试。
褚南欢断断续续吐了有近一柱香的工夫,感觉把胃液都要吐干净了才渐渐停止。
麻木地端起碗想强迫自己一口气饮下,结果刚咽到第二口就忍不住又呕了出来。
看着洞口被她吐得一片狼藉,褚南欢想死的心都有了。
虚弱地指着地上的一块未及完全消化的鱼肉说:“我昨晚明明做的是麻椒烤鱼,为何吐出来是糖醋色?”
“唉呀!”老者见褚南欢吐得魂儿都快没了,却还有力气跟他说笑,气得狠狠拍了一下褚南欢后背:“傻子!那是你呕出来的血!”
“”褚南欢垂下肩膀,靠着山壁缓缓坐了下来,看着暗色的血块,陷入沉思。
老者见褚南欢目光呆滞,心叫不好,忙伸手探她脉息,倒还没有这般严重,想她定是又在琢磨别的办法。
于是蹲下来不厌其烦地劝道:“算了吧!还是跟他回去吧!你就是跟了那翼望城少主,今后顶多也就是那翼望城的城主夫人,你说在哪儿当这个城主夫人不都一样吗?”
褚南欢似是听进去了老者的话一般,目光虽然仍是呆滞无神,却缓缓开口问道:“那你说碧虚城和翼望城能一样吗?”
老者一看褚南欢回话了,忙循循劝导:“哎呀,那本质上肯定是一样的嘛!都是城主夫人,吃的都是五谷杂粮,喝的都是江河之水,与你相伴的也都是一城之主,能有啥区别吗?何必舍近求远,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