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观虽然代代独苗,但玉泉山这一片风水好,运气也是极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拉出去都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士。
也因此,自在观才能在半隐退的情况下,担任隐形的正道魁首。
"到如今……"赤莲无声地叹了口气,眉眼间冷意消融,露出一点愁容,"自在观与大晋国运紧密纠缠,难以分清彼此。"
就算能分清,大晋的皇帝也决不会允许的。
提到不尽人意的现实时,赤莲不由得郁郁。
事关重大,肩头承载压力太久,久到赤莲都不由得泄露了一丝焦躁。
谢安歌的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聆听着这种种秘闻,只在历代观主中口耳相传,绝不见于纸面的绝密秘闻。
茶香袅袅,他给师父酙了一杯,一双手如玉石雕成,莹白修长。
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唤起了赤莲的神智,她端起茶杯,轻拂茶叶,浅浅地啜了一口,喉咙仿佛有米汤划过,温润稠厚,香余满口,口齿留甘。
"好茶!"赤莲赞叹道。
浮躁过滤,思绪沉淀,赤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师父喜欢就好。"谢安歌抬眸,微微一笑,笑容在这雨水漫天天空晦暗的背景,熠熠生辉,仿佛黑白照片里的一抹彩色,灿烂bi人。
他没有提及自己在茶道上下了多少功夫,因为没有必要。这是他自愿去做的,研究茶道时,他也受益良多,心生欢喜。
见到徒弟的笑容,赤莲也不由得稍稍放松。
好歹,我收了个徒弟,不是么?最坏不过身死道消,自在观的传承,有安歌在,自然是不必愁的。
"大劫将至,大厦将倾。"赤莲目光悠远,"皇室与自在观必然是最先入局。"
说到这里,赤莲看向少年,这七八年来,他的个子抽长了许多,在他身边仿佛能听到骨头增长的声音,像地下的笋,一节节长大,长成一株俊秀挺拔的青竹。
他的目光温和而沉静,求学时敏锐而好问,修行时日日月月岁岁年年,从不懈怠。
谢安歌微笑不语,毫无局促之感,大大方方地任由师父打量。
忽而疾风起,骤雨飘入百辰阁中。
见师父无动于衷,谢安歌伸手在空中一划,金色的符文一闪而过,拦住了风雨。
赤莲却起身,走到观星台边缘,一身法力稍稍外放,便风雨不侵了,这手法可比谢安歌要高明得多。
谢安歌也不在意,和赤莲相比,自己还嫩着呢!他学着师父的模样,将法力外放,隔绝风雨,果然要方便得多。
力量凝于双眸,视力如同利剑出鞘,穿破重重雨幕,直击盛京。
一头虚幻的金色老龙盘旋在皇宫上头,鳞片暗淡,四爪略显外qiáng中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