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将他的手拍开,扶了扶碰歪了的眼镜边,问:“你呢?”
沈流套上的是件基本相似的黑色款皮衣,显然出自同个设计师之手。他将头发撸到脑后随意地扎了一把,顿时从商业jīng英转换成了夜店大佬,问:“好看吗?”
“了不得,衣冠禽shòu。”秦穆回敬。
沈流笑起来:“挺配,走吧。”
车等在地库。这回不是常用的奔驰,换了辆极其扎眼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司机刚要上来拉车门就看见跟在后头的陶助理半身不遂似的拧着眉毛疯狂摆手,惊呆了。在这个短暂时间差里,沈流率先一步给秦穆开了车门。
陶泽松了口气,黑着脸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小声嘱咐道:“机灵点儿。”司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老板的贵人,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
陶泽从后视镜里看着并排坐在后面的沈皇上和秦贵人,更觉得自己像个憋屈的大内总管太监,闷闷地对司机说“起驾……咳不是,走吧。”
“下午在忙什么?”沈流挑起了话头。
“一个经济纠纷。”秦穆答。
“你有棘手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你的‘能帮上忙’是指什么方面?”秦穆转过脸直视他,“人脉钱或者权?”
这问题过于直白。
沈流微微一楞,亦直白地回答:“不可否认,这些手段有时候能更快的达到目的。”
“你所谓的‘目的’是公平和法度吗?”秦穆继续问。
“可以是。”
秦穆对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这些手段本身就有违公平。用不公平的东西来维护公平,就如同饮鸩止渴,其实是在加速公平的崩塌。当一个人开始习惯于依仗权力金钱和人脉,他应该警惕如果有一天失去这些的后果。当一个社会阶层开始习惯于依仗这些东西,那么整个国家都应该警惕,底层的人们会因为得不到公平而愤怒。”他的声音冷而低沉,像是在刻意压抑某种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