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病房外头还带个小会客厅,有张三人沙发可以睡。秦穆扫他一眼,考虑了下,将毯子抱出去了。
沈流舒了口气,这才安心地躺下了。刚才qiáng撑着的那点jīng神头没了,高热立即卷土重来,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整整大半年他都在殚jīng竭虑的与人斗法,身体那点底子都快耗空了,这回病来如山倒,彻底扛不住了。
夜里病况会严重一些,高烧不断反复。秦穆过一会儿便给他测测耳温,烧到三十九摄氏度给他喂了退烧药和水。见热度还是不减,便用毛巾沾了温水给他擦身降温。
夜深了,窗外阵阵蝉鸣,屋内只有空调轻微的声响。护士来拔针,熟睡的病人亦没有醒,脸烧得通红,像喝醉了酒似的。秦穆想起了拿到K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晚他以为沈流醉得不省人事,大着胆子做了点出格的事儿。谁知这家伙根本就没醉倒,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暗恋里挣扎。后来沈流解释过,那时候觉得秦穆还太小,见过市面和男人都少,不想让他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所以即便动了心也不回应。
这人就是这样,总爱自说自话的替他“着想”,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有时候真让人恨得牙痒痒。好容易让秦穆逮着机会nüè了他一场,生了病还得亲自照顾,搞不清楚到底是nüè谁。秦穆在“好好揍他一顿”和“拍luǒ照要挟他”之间权衡良久,瞥见他胸口挂着的那枚戒指,最终还是没下去手,闷闷地将印着卡通猪头的退热贴拍在了他脑门上。
黎明时分沈流的高烧才依依不舍的退下去。他醒过来,看见秦穆伏在自己cáng边坐着睡着了,一颗心像泡在可乐里,甜的冒泡又撑得发酸。害怕自己咳嗽将他吵醒了,小心翼翼地拿毯子掩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