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与秦穆虽是初见,对这个名字却早有耳闻。从入职起他就知道,无论多忙,但凡K城传来的消息沈流总会第一时间过目。起初陶泽以为是什么不可告人的重大机密,后来才知道那些消息都关于一个叫做秦穆的人。
他接了什么案子,打得如何。
他去了什么应酬,喝了多少。
他收了几个sub,感情怎样。
事无巨细,反复揣摩。
陶泽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沈流这样的混世魔王牵念这许多年。沈流有过无数的绯闻对象,却总在喝到烂醉时翻来覆去地轻声念叨着“小木头”。他好像总是漫不经心地笑着,显得热闹又合群,却总爱在失眠的夜里摩挲着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出神。他坐拥沈家富可敌国的声势,却会为了眼线从K城传来的某个消息黯然沉默。明明心有所向,却始终不越雷池一步。
沈流就像是将自己架在了寂寞和痴念的火上残忍地反复炙烤,用疼痛来不断麻醉和自省。而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又怎么能忍得住。
这样比较起来,好像两个人惨得不分高低,各有千秋。
陶泽看了看手机上那条新鲜的消息,黑了脸。
来自“毫无人性的老板”。
他生气了吗?
陶泽:“……”
你俩惨就算了,把我夹在中间做什么?
社畜真是不容易。
捅了篓子跑路的沈流等到晚餐后才回来,一面走一面将外套脱了丢给陶泽,问:“我身上酒味儿重么?”
“……还行。”
“他人在哪儿,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在书房。秦律师下午一直在视频通话。”
沈流皱了眉:“和谁?”
“事务所里的人。”陶泽道,“说是开视频会讨论案子,因为涉及委托人隐私,要求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去。所以我后来没进去过。”
沈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