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腻了,来看看你。”他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池边朝里看了看,将竹竿靠在身旁卷袖子,“来吧宝贝儿们,我来料理你们。”
方大爷挑眉毛:“你会?”
“不会。”沈流微笑,“但我比那他聪明,您教我吧。”
方大爷半信半疑地丢了双胶皮手套给他:“先说好,我可只付一个人的工资啊。”
“好嘞。”沈流应着,朝秦穆眨眨眼,“傻小子,去给你哥拿条高椅子来。”
秦穆耳根烫了起来,转头去找椅子。
沈流将洗鱼的活儿接了下来。他是个极爱gān净的人,以往总有些小资做派,身上不是须后水的味道就是男士香水的味道,如今只剩下散不去的鱼腥味了,洗澡时还能从头发里洗出鱼鳞来。秦穆看他裹着围裙弓腰瘸腿弄鱼的背影,心里又好笑又难过。
他们的生活过得窘迫而拮据。阁楼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双人cáng,每顿饭都需要jīng打细算,有时甚至会打包客人làng费的剩菜将就着吃。他们舍弃了学业和大好前程,做回报很少的底层工作,陪着笑脸应付各色顾客,每天都累得肌肉酸痛,为下个月的房租和电费忧心。
可他们在一起。
每个清晨他们会在对方的怀抱里醒来,每个夜晚会在亲吻里睡去,每天的辛苦会在相互按摩里放松下来,每餐饭抬头时能看见对方的眉眼。难得闲暇时他们会趴在饭店外头的栏杆上,看人来人往,云卷云舒。他们在夜幕里做爱,用放纵而热烈的方式彼此jiāo缠相互索求。情欲像涌动的河水一样拍打过年轻的肉体,压抑的呻吟和低沉喘息从不隔音的小阁楼里溢出来,像苍茫夜色里的撩人的咏叹。
即便是在情cháo激dàng时秦穆仍小心翼翼,怕伤着沈流的腿,那人却毫不在意地搂紧了他的腰低语:“没事,进来。”沈流有时纵容着他的凶猛,有时又用伤处要挟,引诱秦穆作出羞耻的姿势,主动用身体承纳自己。
他们一无所有,却又好似拥有一切。他们无话不谈,却不约而同地回避着两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