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工地,瞬间安静下来。
老张一副领导做派:“新来了个人,就是她,178号。大家看看,有没有人想带她,跟她组成一组的?”
所有人都黑不溜秋,脏的除了眼珠看不出来本来面貌。
每个人都神情麻木,仿佛没听见老张的话,纹丝不动。
老张等了一会儿,扭头看我。“没人愿意跟你组队,看来你要自己一组了。行了,你们都去工作吧。我来给她讲讲具体工作内容。”
大家像被按了开关,顷刻间又转身低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老张从地上拣了个锄头走到我面前:“每一组每天规定的产量是三吨,早结束早休息。既然没人跟你一组,这三吨就由你自己来完成了。来,看着啊,这把锄头以后就是你的,跟她们学,先把煤从上面扒下来,再铲,放到旁边的推车里,推到规定的地方称重量。循环往复,记住了吗?”
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叶廷阑说我会很快想起他,怀念起做他老婆的日子。
这种非人类的劳动,非正常的体力劳动,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劳动环境,还真是我光靠想象想象不出来的。
三吨,自己一个人。我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去。
但是现在就认输吗?
我不想。
如果现在就认输,叶廷阑肯定得意死了。
那我以后在他面前,算是彻底失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虽然怕,觉得不可能完成,还是把锄头接了过去。
“口罩和手套呢?大家都有,您也给我一份吧。”
老张瞥我一眼:“哪那么多穷讲究?没有。赶紧的,去干活去吧,少说废话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看看忙碌的众人,没辙,只好也走过去。
锄头很重,挥舞起来很费力气。我尝试着去扒了一下,居然连锄头带人弹了回去。
锄头从手里脱落,我人也摔到了地上,周围马上传来一阵哄笑。
抬头看了看,大家都像个毛发浓密的黑猩猩一样,哎呀咧嘴看我笑话,自尊心让我马上站起来,重新拿起锄头。
学着她们的样子,我找了个位置稍微松散的地方重新开始。
扒了两下,扒下来一些渣渣,我心里想,等多扒一些下来再一起往推车里装,不然自己一个人扒一下装一下不是费力气?
想着,我就拼尽全力的只管往下扒拉,扒拉了很久,面前堆了个小媒堆,我转身去找空余的铲子和推车。
工地入口的地方有个推车闲置,我看到了,走过去。费了半天劲把它推过来。
结果推过去才发现,刚刚扒拉的煤呢?怎么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