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默了半晌,王西平道:“那天凌晨毫无预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路断了,整个山体塌了下来,我们就站在上头,看着寨子被倾没,里面没丝毫动静,只有鸟群飞出来的叫声。接着直升机来了,太阳也出来了。”
王宝甃听着,没接话。
王西平继续道:“那是第二天中午,我们连着三十六个小时没休息了,我们接到通知去领面包跟水,原地休息一个钟。我们瘫坐在一边喝水,我余光扫到旁边一排待确认的尸体,她露出了一片满是泥巴的裙摆,上面是一截红色的漆皮细腰带……”王宝甃无措的打断他,想起身回家。
王西平看着她,语气平和道:“我是第一次跟人说。你不想听?”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冒犯……”
“我明白,是我有心要说的。”王西平眼神平静。
王宝甃看了他会,明白了他的意思,搬个马扎坐他对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完全能承受。”
“那你说吧。”王宝甃道。
王西平想了会道:“他们那天下午就离开了。我猜他们是着急往回赶,才会走这条近道。当时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们不得已才进了寨子。三天后给手机充电,那天凌晨四点有三个未接,一个我爸,一个霈霈,一个西琳。”
大半晌,王宝甃轻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安慰人。”
“没事。”王西平摇摇头,“我不需要安慰。”
王宝甃盯着他轻颤的指尖,起身道:“你等我。”出了院子往车上走,拿了盒烟进来。
王宝甃在炉子里燃着烟,吸了口,递给王西平道:“我也是刚学的,抽两口很带劲。”
王西平接过抽了口,呛的直咳。
“你抽的太猛了。先轻轻吸一口,张开嘴往里吸气,要是想咳再缓缓吐出来,反复几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