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克拉拉要的那只细长罐子被送了过来，内壁被打磨的非常光滑，外面还凋刻着银月教会的神纹。

　　 之后小侍女又找来一根铁棍，和瓶口内径差不多粗细，用羊肠包裹起来，羊肠正好填满陶罐与铁棍间的缝隙。

　　 克拉拉试着用铁棍捅了几下罐子，感受了一下手感。

　　 希罗多德就这么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小侍女忙前忙后，确保在这过程中她没有使什么手脚。

　　 而露比则在一旁给克拉拉帮忙打下手。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小侍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正要往罐子里放被希罗多德拦住了。

　　 “这是什么？”

　　 “棉花。”克拉拉道，“是我从一件棉衣里拆出来的。”

　　 露比也证实道，“是我和她一起拆的。”

　　 希罗多德将那团白色的东西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捻开看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这才将那团棉花又还给了克拉拉，问道。

　　 “你打算让我看到什么征兆？”

　　 “我会将这团棉花丢在罐子底部，之后您就可以和女神沟通，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如果女神的回答是肯定的，罐子下面的这团棉花就会燃烧起来，反之棉花就不会燃烧。”

　　 “燃烧？”

　　 “没错，在这期间我不会生火，也不会靠近任何的火源。”

　　 “然后罐子里面的棉花会自己燃烧？”希罗多德又问了一遍。

　　 小侍女点头，“不知道这样的征兆是不是能让希罗多德大祭司您满意？”

　　 希罗多德皱了皱眉头，他作为保管者，保管着银月教会海量的典籍，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早就已经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博学之人。

　　 然而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没有火如何能点燃位于罐子底部的棉花。

　　 这样的事情的确足以称得上是神明降下的神谕了，于是希罗多德也微微颔首。

　　 他亲手将那团棉花丢在了陶罐里，“我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希罗多德随后道，“我想问问女神，我是否是天命所归，注定将要领导银月教会。”

　　 露比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顿时一变，因为希罗多德虽然采用的是疑问句，可实际上他早已知道了答桉，并且对这个答桉笃信不移。

　　 换句话说希罗多德根本就不是来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桉的，他只是想看看陶罐内的棉花是否真的会燃烧，以此来确定克拉拉是不是在欺骗他。

　　 露比不知道小侍女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希罗多德在场，她没法给克拉拉任何暗示。

　　 好在后者这时候看起来还算镇定，除了右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外，并没有任何失态，还对希罗多德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他先同女神联系。

　　 希罗多德也没拖泥带水，仪式所需的材料他早就准备好了。

　　 等到夜晚来临，银月刚一露头，希罗多德就点燃了铜碗里那堆香料，之后在鸟鸟白烟中盘膝在地，静心祷告了起来。

　　 他那对儿长方形的童仁，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渐渐失去了焦点，似乎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

　　 是抵达了神国吗？露比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希罗多德的神国之行并不顺利，他的脸上一直面无表情。

　　 不过他依旧认真完成了自己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