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谁也没再提过那个名字。
迟欢的倔是无声的,说好的十年,他失约了,她还等着。
晚会播到最末,临近敲钟的几个节目愈发没意思。梁若玲的父母已经半眯了眼,迟欢剥着柚子,听那些年年都一样的贺词。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海边分会场的烟花冲上天空,照得场馆与海面亮如白昼。可毕竟是夜,每一簇光相隔的瞬间,水色还是深不见底的黑。
迟欢拿起震个不停的手机,里面全是群发的贺岁微信。演员们一个个录了小视频,有的人一看便是公司统一模板的拜年海报,至多有认真些的改个称呼。
她翻到正好零点时的一条,四个字:「新年快乐」
头像是一个瘦高的背影牵着匹黝黑的马。
她给梁若玲看,“这孩子,群发都这么敷衍。”
正挨个发红包的梁若玲看了一眼,摇头浅笑,手突然顿了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了?”迟欢问。
梁若玲笑着摇头,把消息刷了上去。
迟欢觉得古怪,但也没问。正回着消息,顶上又跳出来一条,显示是个视频。
画面很暗,背景里未燃尽的火堆冒着影影绰绰的火星,隐约能见烟雾缭绕。那只手好像刚点下录制按钮,穿着带毛皮白褂的身影在镜头前坐下,低着头开始唱歌。
歌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声音很轻却gān净得毫无杂质。唱了几句,歌声戛然而止,没来由叫她心里一空。然后他cī起一支羌笛,好像混了些山谷的回响,明亮里不知何来地带了点悲凉。
“看什么呢?”梁若玲放下手机把头靠过来。
迟欢手一颤,退出了界面。
梁若玲没在意,拿起一片剥好的柚子放进嘴里,“幸好现在都是微信红包,搁以前过个年红包都得发小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