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迟欢问。
嘉昱低下头,神情有点落寞,“嫁人了。”
看样子猜对了。
难怪,喜欢的人已经嫁了人,他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感情。
迟欢不知怎么安慰,只憋出一句废话:“你阿姐是个好姑娘。”
嘉昱抿了抿嘴唇,声音低低的,“可惜嫁了个混蛋。”
迟欢心一揪,“怎么?”
嘉昱摇了摇头,“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有些地区的女人地位之低,迟欢大概知道,也隐约能猜想梅朵经历着什么。她听说过一些故事,也看到过一些报道,在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们忍受着城市女孩儿想象不到的生活梦魇。
迟欢心里钝钝地为当年那个笑如艳阳的姑娘感到难过,同时又为嘉昱的话升起几分感动。他不受控的冲动性格里因为这样满腔的深情而多了一种裹着坚定的柔软,让迟欢毫不怀疑他愿意为他爱的人与这世界对抗。
梅朵知道吗?大山之外有个少年想要成为她的英雄。
一周后,冯昭带来了另一个消息许志宏说是要补偿耽误了半日的进度,找人布出了一小片深秋的银杏林。
那场戏的场景本来并不是太重要,最新堪景时已经找到了一片光秃秃的沙石地,周围没有植物,看不出季节。
不过既然有人给了,能拍出秋景自然是更好。
等见到现场时,迟欢发现那片金áng的树林比她想得还要bī真。
这二十多棵银杏树原本就在这座老宅的院墙外,朱红的墙垣衬上满枝满地的áng叶,就像上帝出了疏漏,在整个北半球行将进入初夏的时节遗留下这片土地,让它格格不入地停在秋天。
有钱也许真的能办到一切。迟欢想。
可是为了这不到一分钟的镜头,摘净枝上所有绿叶,不由分说地让刚走过chūn天的生命一夜之间消亡,她对那些未能见到盛夏便被扼杀的叶子感到抱歉。
“为你造的秋天,满意吗?”许志宏走到迟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