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再是向城,我永远都会是苏焰,戏结束了,你该分清了。”
她声音低得像在自语,比起说给他听,她好像更需要说给自己听。他扮演着她旧日的梦,于是她才不断找着借口短暂放任。吻是假的,戏是假的,他们都得回到现实里来,认清真正的结局。
离她远一些,他会活得很好,与一个和他一样好的女孩子平安一世,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时间看着他光芒万丈。
嘉昱在cáng头站了会儿,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到门口,停在那儿,似乎还想说什么。黑暗里那身影的轮廓像只寂寞的野shòu,但他没回头,开门走了。
迟欢的头疼愈加剧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等到她站起来时,喉咙像被火烧过,两腿发软。
她打开水龙头,捧了冷水洗脸,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真láng狈,他爱她什么?
门铃突兀地响起来,她虚弱地问了句谁啊,又觉得门外的人根本听不见,于是拖着步子往那边走。
她突然被门口的什么东西绊到,一低头,就着身后的灯光看见了那幅画,画上的人像那晚一样满眼温柔地看着前方。他没有带走。她愣愣站着,心里又绞起来。
那个帮她重温旧梦的人把自己忘在了梦里。
“欢儿,醒着吗?”梁若玲的声音伴着门铃再一次响起。
迟欢打开门,无力地倒在她肩头,被体内的痛觉压住的眼泪再也不受抑制。她冷静了太多年,连姜宇出事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到了三十二岁却一天比一天脆弱。
几乎不曾见她流泪的梁若玲被她吓到,抱着她进门,慌张问她:“怎么了?”
迟欢也不说话,梁若玲把她搀回cáng上,就这么安静陪着。不擅长哭的人乍然一哭,脑子里嗡嗡作响,许多声音盘旋着,像千百只蚊子叨扰。有人说哭能释放情绪,她只觉得更难受。
她很快收了眼泪,哑着嗓子问梁若玲:“怎么这会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