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开着JEEP,亮黄色的,上面有几根杂草。
车停稳,陆擎苍从后座下来。
他穿着收脚的工装裤,手上捏着军刀,直杠杠就朝我们的车子过来。
绿毛比他快一点,先冲过来要开门。
可是陈蕊在他之前就开门下车了。
她过来把我拖下车,刀片抵在我脖子上。
我没料到她手上除了口红,还有刀片。
刀片反光,往我眼前一晃,我以为要见血,结果绿毛比我反应快,他冲过来捏住陈蕊的手腕叫了一声“卧槽”又不敢动,怕陈蕊手里的刀片割伤我。
“很好,你也来了!”陈蕊是看着陆擎苍的,“她身上被我泼了汽油,我不仅有刀片,还有打火机!”
说着,她一只手拿刀片抵着我,另一只手的衣袖里抖出一盒火柴。
火柴和打火机不同,火柴的燃烧有持久度。
就算我跑开了,但只要她划燃火柴往我身上一扔……
我身上的汽油味恶心至极,我冲绿毛摇头,示意他走远一点不要冲动。
陆擎苍过来把军刀交给绿毛:“等会儿挑脚筋用!”
绿毛接过刀,陆擎苍又补充一句:“既然你和左小是为了同一个男人犯蠢,那就用同样的方式赎罪!刚好,我赌场那边需要上道的女人,你和左小都滚过去!”
赌场里龙蛇混杂,陆擎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要她们去陪那些男人。
那些是什么人?不高兴了捅你几刀,高兴了哄你几道。
总之,不会有好处。
张婕那么聪明的人,也曾经混得那样艰难,才混了个茶室,混到间会所。
左小接触陆擎苍之前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是陈蕊以前娇生惯养,把她扔在那里面,恐怕她还真的吃不消。
“陆擎苍,你凭什么有把握这次能带我走?我要用凉凉换我哥!”
“你哥还在里面关着,要找有本事自己进去!”绿毛最讨厌的就是陈蕊这种假清高的女人。
而且,还是喜欢兴风作浪的假清高的女人。
陈蕊被怼了,心里自然窜火。
她往我脖子上一拉,那刀片的锋利程度比我想象中还要高。
陆擎苍眼疾手快,一脚踹开陈蕊。
可陈蕊摔到地上,还不忘划燃火柴。
我身上的汽油还没干,她猛地朝我一扔……
绿毛扑过去已经晚了。
就看到火柴在半米开外朝我飞来。
陆擎苍没拉着我跑,可能是怕扯到我脖子上的伤。
他直接转身把我挡住。
春暖花开的季节,他身上就一件衬衣。
很快的速度,他松了手。
“疼……”
陈蕊一声尖嚎,我才看到她还被绿毛按着。
“嚎什么嚎?”绿毛一把拍在她屁股上,“之前不是想睡我?这样,我今儿给你这个机会,睡完我,就让我把脚筋挑了!”
绿毛的表情嚣张跋扈,简直是陆擎苍带来的好徒弟。
陆擎苍唇角勾起:“臭小子开窍了!我和你嫂子先走,你办完事把她直接扔到赌场去!明晚我过来验收成果!”
“是,苍祖!”
车上,陆擎苍拿了碘伏替我处理脖子上的口子。
“就不能一天消停?”他扔了棉签,有然后贴了点纱布替我止血。
伤口不深,但有一些些长。
而我关心的,是他刚才有没有被烫伤。
我刚刚明显闻到有布料被烧的味道。
可陆擎苍开车的时候,后背一直靠着座椅靠背,我没机会看到,更不敢多问。
直到晚上他去洗澡,我推门进去。
正好,看到他后背有一块小拇指大的烫伤。
没说什么,我默默退出去,关了门。
等他出来,我把准备好的烫伤药拿在手里。
“趴着!”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很乖就过来趴到我旁边。
“别愧疚,这特么是我应该做,保护自己的女人,责无旁贷!”
我:“……臭不要脸!”
第二天我拍完戏出去就看到眼熟的JEEP。
绿毛拍了拍喇叭让我上去。
车内只有他,我竟然有些失落。
我坐在副驾驶,朝后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无人。
“苍祖在等你,他有事过不来。”绿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整理衣服:“你知道我在等他?”
“那不然呢?”
“怎么,昨天跟陈蕊玩开心了,现在也没礼貌了是吗?”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就换了话题,装作很凶的样子。
绿毛朝我龇牙。
我别开脸故意不看他,看向窗外。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的主人,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
虽然不敢明目张胆找,但我也瞒着陆擎苍背地里一直在想办法找他,可是都一无所获。
刚才或许那个人,真的是金牙?
我心率非常快,快过了现在的车速。
不敢明目张胆回头,我怕绿毛起疑。
刚才那个,真的是金牙么?
如果是,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他,梁渊是不是真的没死。
哪怕,我见到他的骨灰,哪怕……
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我没有勇气,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我一直在找寻,找寻让我越
来越死心的证据。
最开始我不信,但时间让我信四分之一。
后来,白睇的药,又让我信了四分之一。
前几天,那骨灰和梁渊身上的贴身物件,让我再次相信了四分之一。
我现在,仅仅只有四分之一的信念。
但我看到了一个跟金牙很像的人。
你说我信不信?
我满脑子都是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就连什么时候到赌场的我都忘了。
之前梁渊从来不让我到这些场合,一是因为我还在念大学,二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并且他是有妻子的人。
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陆擎苍就恨不得带我到处现眼。
这赌场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并没有电视里那种金光灿灿寸土寸金。
而是,乌烟瘴气。
这里什么人都有,穿着讲究的,戴了名表玩着玉石手把件的,也有穿得很普通很寒酸的,全身上下可能就一条命值钱了。
有的人看到绿毛,客气地点头,有的人则五大三粗地“哼”一声。
还有的人大概是输了钱心情不好,见到绿毛直接嘀咕,说他是狗仗人势。
我听见了,绿毛自然也听见了。
他偏头:“嫂子等我一下!”
我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看绿毛过去,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那人头上猛砸一下。
那人被砸得直流鼻血。
立马有人尖叫起来,尤其是这桌的女人,吓得往旁边跑。
“我是你爷爷,明白吗?今儿你的命我不收,脏手!滚出去,以后别特么踏进这里半步!”绿毛说着就朝旁边的保安偏头。
然后,这人就被拖走了。
绿毛拍了拍手回我身边:“嫂子,可以走了!”
那些围观的人都还在盯着我们,用各种各样的眼神对我们进行猜测。
绿毛换上笑脸:“各位玩儿好!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我并不想抛头露面的,毕竟对我以后的发展不好。
但能进来的人,手机一定是被没收的,所以我也不担心有人拍照传到网上去。
跟着绿毛上楼,是旋转式楼梯,下面绝对看不到楼上的房间。
我跟着绿毛上去,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听到有女人的哀嚎声。
不用想我也猜到了,不是陈蕊就是左小。
陆擎苍昨天说,要挑了陈蕊脚筋。
绿毛走到最尽头的房间我,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推门进去了。
应该是陆擎苍默许的。
房间里的画面不堪入目。
陆擎苍站在窗台抽烟,而两个彪形大汉站在一旁。
让她陈蕊和左小两人被绑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两人的双脚都伤着。
要命的是,她们的双腿都涂了膏状的猫食,两只的长相凶恶的猫在她们脚边胡舔瞎咬,让她们惊叫连连。
楼下的人,是绝对听不见的。
陆擎苍把烟蒂弹到窗外,转身进来。
“坐!”
绿毛说他去倒水便出去了。
我还晕头转向的不知所措的,陆擎苍就把我半搂着。
“陆擎苍,你太残忍了!”
“残忍?”他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我后背的伤都还没痊愈,你要再看看?”
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是,他身上的伤都还在,我凭什么说他残忍。
我应该要护短一点,不是么?
“但你……”
“我不这么做,她们以为我是废物!”陆擎苍起身,也顺便把我拉起来,“好了,叫你过来就是随便看看!接下来的事就有点少儿不宜了,你别脏眼睛!”
陆擎苍拉着我走到门口,交代那两个彪形大汉卖力一点。
我脸热得不行,直低头。
绿毛刚端了水进来,见我们要出去,低估了几句也没敢太大声。
我们出去,就听到身后是两个女人的惨叫。
陆擎苍说过,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哪怕是女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得罪我的人,应该有下场,跟性别无关!”
我们到了另一个清净的房间,绿毛把水放下就下楼去招呼客人了。
我知道,他们这是做给白震看的,就算没有白鹤堂这东西,他们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