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我在看到他这一眼,内心的风起云涌无法平息。
“听说你闹事?”梁渊瞥了一眼莫白,“现在闹够了?”
莫白自己去意已决,所以现在对梁渊也不像之前那般服服帖帖。
“二爷,我闹事是因为被人欺负,现在你来了,我刚好有事跟你说!”
莫白人高腿长,拉着她的人都没有她高。
“怎么赔?”梁渊的他们。
其实这也不是赔钱的事,莫白把明婉儿打进医院了,这等同于精神损失。
清吧也没狮子大开口,梁渊更是大方说扔十万够不够。
当然,世上大多事情是钱能够解决的,幸得梁渊有钱。
“二爷,我……我有话说!”莫白现在一心扑在简医生身上,压根就没有理智了。
“家务事,回去说!”梁渊沉声沉气得,也终于看向我,“你也一起!”
我们终是去了莫白那里。
一到家,莫白就急不可耐跪在梁渊面前。
“二爷,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黑衣捅娄子了!我也不能继续待在你身边了,对不起!”
梁渊坐在沙发上,二郎腿叠着,靠在沙发靠背。
“不能待?还是不想待?”他半眯着眼,对莫白的话没有太多情绪。
莫白弓着身子,把头发拨到一边。
“我已经失去我的一只耳朵,我现在不想再失去我的自由!”
她悲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苛求同情的女人。
但我知道她稀罕的并不是同情,是放过。
梁渊坐直身子,从风衣口袋里摸了一把匕首拍在桌上。
莫白的脸色瞬间不对了。
她衣服单薄,上次孩子没了过后本来就弱不禁风,梁渊这一匕首拍下去,就像千斤巨石拍在她身上。
尽管,梁渊说了,他不在意。
“二爷什么意思?”
“把另一只耳朵割了,自己割!”
我站在莫白身后根本就动不了,双腿比两根钢筋还僵硬还紧绷。
已经失去一只耳朵的人,势必会视她另一只耳朵如命!
现在梁渊是要让她把另一条命也搭进去,就只剩一个躯壳。
莫白跪在地上,当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应该料想到梁渊会动怒,却没想到梁渊是用这法子惩罚她。
一听到割耳朵,莫白嘴唇都发白了。
“二爷,我跟了你这么久,为你挡子弹,为你怀孕两次,你就不能……”
“如果不是因为你做这么多,现在就不是割耳朵而已……”梁渊指了指桌上的刀,“割了,走人!或者一直留着,随你!”
莫白犹豫了,她还是怕疼的。
可是她现在没有退路了。
如果再割一只耳朵,她就两只耳朵都没有了。
万万没想到,梁渊把刀给了我。
他阴森森地开口,不送拒绝也不容反驳:“你来!”
“不行,二爷,我……怕血!我做不得这些!”
梁渊并不接受我什么怕血这一类的借口。
他长腿一伸,刀子落到地上。
“不然,你想永远回不去?还是你们同病相怜,都背叛我了?”
梁渊的声音实在寒凉,我犹豫一阵,也不算纠结。
这次,我已经想好了,我坚决不要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被欺负那么多次,我已经长记性了,也应该长记性了!
我过去从地上捡起刀子,刀尖在地上扎了一下。
刀尖完好无损,可地板上有了划痕。
这刀,锋利无比。
我一刀下去,莫白的耳朵就真保不住了。
莫白看到我吓得坐在地上一直后退,嘴里喊着二爷。
我捏着刀,都感觉是扎在我自己身上。
一步步过去莫白一点点后退。
她也怕我!
我们看着对方,莫白突然站起来。
“你别过来!”
原本我还犹豫,但是她这动作无非是让我更坚定。
谁不是踩在刀尖上过来的?
我必定要踏过莫白这道坎儿,才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我咬紧牙,把她一脚踹到地上。
心里说了一万句对不起,脚却踩到她胸口,让她起不来。
还好,我没有穿高跟鞋。
踩在她身上,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打架,也喜欢踩在别人身上。
就像站在最高的地方,和脚下的人云泥有别。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很棒!
“如果你今天割了我耳朵,我以后绝对会加倍让你受罪,我不仅会弄死你的孩子,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凉凉,你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
在赵霖北家冷静的那几天,我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不要做一个懦弱的人。
我要学会凌驾别人!
所以,割莫白耳朵的时候,我虽然手一直发抖,毕竟我连鸡鸭鱼都没杀过。
可是,我还是,割了!
好在梁渊给我的刀很锋利,我不需要一直割,不需要割好几遍。
莫白的尖叫声充斥在整个屋子。
刀上,我的手上,地板上,鞋子上,全是血。
我努力没有让自己把刀扔了,不能胆小得连刀都拿不稳。
可是,我的脚从莫白身上抬开的时候,差点摔倒。
莫白扑过来,哭着从我手里把刀夺过去了。
我手掌被拉了很长一条血口子。
疼得我头都
懵了。
“我特么杀了你!”莫白捏着刀,耳朵还在流血,手上的刀子就这么冲我扎过来。
刚好,用手去挡,我以为拿刀子会把我整个小臂都划开。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耳边只有刀子落地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莫白被梁渊踹到地上,刀也落在地上。
“咎由自取!”
莫白想去摸刀子,结果被梁渊一脚踩在脚底下。
“你可以回去告诉陆擎苍,把你安排在我身长,一开始就是错!”
梁渊真的心狠,陪伴他这么长时间的女人,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我好像也看到了我的结局。
我,不会比莫白好到哪里去。
“梁渊,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收留我这么久?”
梁渊动了动脖子,把我拉到沙发处,然后轻车熟路把茶几下面的医药箱拿出来,把我手上的伤处理好。
真的疼,药弄在伤口上,要了命的疼。
“二爷,疼,疼!”
我扑进他怀里:“二爷,你真的,把我教坏了!”
“不坏怎么踩着别人头,爬高?不是你要的?手不沾血,怎么抓得稳?”
我是真的怕了梁渊了!
他看穿一切!
之后,梁渊带着我走之前,对地上半昏厥的莫白,说了一段话。
“这房子送你,你死在里面,或者活着爬出去,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出了这门,以前的事清了!你背着我找男人,这是后果,自负!如果你要报复,我等你!”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从来不会计较到底对方是男是女,只要对不起他,他都照杀不误。
所以,怜香惜玉四个字,压根就不存在他的字典里。
从莫白家出来,我觉得天都变了。
我本来是一头长发,忽然间觉得是三千愁丝。
天越来越冷到了十二月底了。
我躲在梁渊身后,好像这样,我自己就能安安心心,在避风港。
可我知道,我的避风港,是我爸爸,他在多年前,就倒下了。
从此,我就像一叶扁舟,在大风大浪中,摇摇欲坠,孤苦无依。
“怕?还是不怕?”
“我怕冤魂缠身!”
我跟着梁渊上车,金牙也过几天才能出院。
目前,他都是亲自开车。
“这几天,在哪里混?”梁渊突然想起一样,无意问道。
我很平静:“在张婕那里!”
“我去过她的茶室!”梁渊抓住我的手,扯到他嘴边亲吻一下,“为什么撒谎?”
我一下子情绪不稳:“撒谎吗?我让张婕不告诉你的!谁让你,那么凶?你都不知道我跟陆擎苍到底有没有什么,就让我遍体鳞伤,现在怎么?现在觉得我撒谎?二爷,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不爱你!不然,我就有勇气远走高飞!”
这些,就像是拍电视时候的台词,我一字不差并且带有感情地念出来。
梁渊果真眼神变了。
“较真做什么?远走高飞?我手掌心都飞不出,还想多远?”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胡子下面蹭。
我被他蹭得痒了,还好不是受伤的那只手。
“我,我会学着不爱你,虽然很难!但我不会跟傻女人一样,喜欢你,爱你,为你怀孕!二爷,我只是图你的钱!”
我在跟自己打赌,我在赌,我越这么说,梁渊越笃定我爱他。
当然,万一他看穿我的套路,那就适得其反了!
梁渊不是普通人,不那么好骗。
没想到,他扔了一根烟给我:“冷静点!不就是割了只耳朵?至于?还跟我玩儿真心话?”
他把我搂过去:“最近陆擎苍行动频繁,我很忙,你自己乖点,不要有小脾气!”
车子在往前,走看不到路。
梁渊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可我并没有之前那样迷恋他!
我知道,我已经开始不爱他了!
我见多了他的冷漠,自己也就变得冷漠。
没有一个人的爱,是无穷无尽的。
“我会乖?才怪!我要去找别的男人!就算不是陆擎苍,那还有清吧里的小鲜肉!我耐不住寂寞的,二爷要是嫌弃,就把我扔了!”
我一次又一次犯险,梁渊终于怒了。
他一踩刹车,掐住我脖子
“你以为我舍不得你?”他在我头上敲了几下,“今天莫白的耳朵,是你亲手割下来的,下次若是你背叛我,连你舌头也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