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一个赤子,一个
我半张脸都贴在墙上,想转头也转不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开!”绿毛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嫂子也是随便谁都能动的吗?”
“哟,你是她谁啊,这么积极!不是她男人之一吧?”按着我的人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绿毛这暴脾气,下来叮当一脚,把人踹开:“滚,没听爷叫她嫂子?”
“嫂子你没事儿吧?!”绿毛压低声音,“我过来看小白,不想走人多的地方,就走这边楼道,诶?你在这儿干啥?偶遇苍祖?”
我:“……有朋友车祸,我送过来的,等他出来!”
被我拿烟头烫了的女人过来:“行了,跟她费什么劲,去看看小北,一会儿他出来没人,得多冷心啊!”
真特么觉得这女的虚伪,赵霖北绝对看她不顺眼。
我抓了抓头发走到楼梯中间,挡住他们的路。
“没猜错的话,你是赵霖北的后妈?继母?”我扭了几圈脖子,“算我多事儿,顶一句嘴,你不能因为赵霖北的亲爸喜欢他,你就虚情假意巴结,就你刚才对我的态度,要是赵霖北知道,他肯定是对你这个‘妈’再也没有尊敬的意思了!”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女人的腰看起来都快两尺了,穿得还很宽松,一副中年有孕的样子,“劝你,小姑娘,应该善良一点,别这么尖酸刻薄!”
他们上去,我便不打算再去。
赵霖北有他们也好,省得我麻烦。
还有个极端的原因便是:我见他一次,欠他一次,已经不敢再见到他。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还清对赵霖北的亏欠,也算是一种功德圆满。
跟绿毛到楼下去买饭,他说那天小白病危,不过好在是最后一道难关,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但还要在医院住两个月。
他说,小白骨头架子都散了,身上打了无数根钢钉。
“陆擎苍不在吧?那车,最后赔了多少?”
绿毛“嗨”了一声,说那车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才导致方向和刹车都失灵了,就是想搞白鹤堂的人。
我语塞,从头发尖儿生气一股子凉意,凉到了脚底。
那辆货车,想必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如果不是赵霖北护着我,恐怕现在住院的会多一个我。
“嫂子,你什么朋友啊,出车祸了,很严重?”
“嗯,不知道,我也怀疑是人为,但是,我根本没机会看车牌,只知道是货车,那边又没有监控。”
绿毛倒是瞬间严肃了。
我本来想问,陆擎苍是不是跟白睇去风花雪月了,但又觉得,这话不应该我来问,这事儿也不应该我关心。
“在哪儿出事的,我帮你查查!”
本来不想劳烦绿毛,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多事,要致我于死地。
第三天,我还是没忍住去看赵霖北了。
一来是因为给自己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始终过不去这坎儿,想做个恶人,但还是习惯善良。
虽然张婕说过,我这种人,就不应该有良善之心,有钱和前途就够了。
二来是因为,绿毛说,货车是无牌照的,现在已经被扔在一个废弃工厂了,无人问津。
我到病房的时候,赵霖北已经醒过来了,躺在病床上,由看护看着。
胖女人先看到我,她本来在削苹果,看到我连刀都不使了。
紧跟着赵霖北也看到我了。
他一见到我,立马就笑起来了。
“凉凉,还真是你啊!”
他脖子被固定着,手脚也被固定着,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
“我来看看你,但现在看来,不用了!”我走过去,“不过我还是有话跟你说,我们出车祸,多半是有人……”
“咳……”赵霖北咳嗽一声,“给我倒点水来。”
“这是还有事儿瞒着不愿意告诉我呢?”
“阿姨,你先回去,这儿有凉凉照顾我就好了,我有话跟她说!”
胖女人眼珠子左右转了几下:“之前我们就见过了,你不知道有人叫这姑娘嫂子?”
“出去!”赵霖北本来因为我来挺高兴的,听了她的话,开口轰人。
胖女人走后,我把想法给赵霖北说了。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有人故意让我们出车祸?”
“那不然……?”
“不然,你都不关心我么?”
“小北……”
“等我出院,我会再跟我爸说,我们结婚的事!”
他执意这样,我也不必急忙拒绝,一切等他出院再说。
不想,我走在回家路上,红绿灯刚换,我迈脚过马路,打头一辆车又朝我冲过来。
我吓得不敢跑,只能往后退,一只手从后面把我往后拉。
“注意安全!”这声音很陌生。
他扯着我到了马路对面,我转头一看,这人眼熟,戴着鸭舌帽,若不是我比他矮一些,也看不到他眼睛。
想了半天,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我是阿星。”
阿星?
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还是没什么印象。
“在,你嗓子不好,我师父给你医治的!”
“啊?!”我恍然,“不好意思,我失礼,实在没想起来!我记得那老先生,但是不知道你名字,对不住了。”
阿星长得很黑,个
子也高,精瘦精瘦的。
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至少面相看起来很严肃,脖子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处刀疤。
“无碍,老爷子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千里迢迢,找我帮忙?
想必老爷子没来,只让阿星过来了。
以我的直觉,老爷子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水很深。
“那,可不可以透露老爷子的姓名?”
“不方便,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你可以称他为干爹!不过,这需要正式拜他才算。”
我这人一向怕麻烦,就拒绝了。
“既然是老爷子替我治好了嗓子,我也不是有恩不报的人,你说吧,他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
阿星拉低帽檐,朝四周看了看。
“他要一枚戒指。”
“什么戒指?”我警惕起来,试探性道,“是要我去什么地方买?”
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阿星说,老爷子要的是梁渊手里的那枚戒指。
这东西虽然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但我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把它看得那样重要。
甚至,比我看得都还要重要。
“恕我无能,这个忙我没办法帮。”
阿星抬高帽子,他也没拦着我,说我要走可以走,只是,如果没有那戒指,老爷子恐怕也就没有安宁日子了。
“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师父年轻的时候犯了点错,得罪了不少人,之前那些人以为他已经死了,但现在,好像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只有那枚戒指,才能救他!”
我咽了口唾液,耳边车子路过的声音尚犹在耳。
刚才要不是阿星,我可能也没这么好过这一关。
还不知道是谁害我,现在又有新的麻烦。
“你容我考虑一下,因为这戒指对梁渊来说,也很重要,不是我想拿就能拿的。再说,你师父既然已经知道我和梁渊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我处于劣势。”
阿星点头,说希望我认真考虑,并说三天后,仍然在这里碰头。
回去之后我才后怕,后怕那辆车。
至少我现在确定,货车不是冲着赵霖北去的,而是冲着我。
我特么实在想不出最近得罪了谁。
梁渊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就躺在地上,箱子封得严严实实的。
之前我因为车祸的事心情不好,压根就没拆箱,而是在纠结斗争,在想要不要去看赵霖北,在想他要跟我结婚的事。
真是荒谬,一个赤子,跟我一个,说婚事。
天方夜谭。
想起接连两起的“车祸”,后背脊梁骨又酥又麻。
看我不顺眼的人宝儿算一个,可这招不会是她使的。
莫白现在陪着梁渊,也应该没空。
至于白睇,她现在和陆擎苍你侬我侬,压根顾不上我。
我实在想不出,谁恨我到想致我于死地。
拆了箱子,竟……
竟然是高跟鞋?
一双双拿出来,不多不少,整二十双。
没有任何一双价格低于五位数。
还有好几双是限量的,虽然不贵,但产量小。
我不物质,但抵不住物质的诱惑。
这就是人,有无尽欲望的人。
我一一套在脚上试过,有几双实在磨脚,我刚走几步就差点把我摔了,我便砸到楼下去了。
留下十六双,呈“一”字摆在眼前,慢慢欣赏。
梁渊推门进来是在半小时后,我并不知他竟回来得如此及时。
他单手握着我的一只鞋,刚扔下去的其中一只。
“不喜欢?”他把鞋扔到地上,和其他的混在一起。
我过去把那只鞋又扔了出去,然后拍拍手。
“喜欢啊,每一双都喜欢,但磨脚的鞋子留着做什么,家里不需要多余的摆设!”
梁渊被我的傲娇劲儿逗笑,浓眉里透着十足英气:“上次还敢挂我电话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我就要炸,他都陪莫白过生日,却不陪我。
“莫白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些?”
“这些只有你有,只给你!”
“也对,不用给她,反正她有你了,不需要别的东西了。”
梁渊肩膀宽,也能承力,我扑过去就是一大口咬。
他被我咬得一声,捏在我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