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哪里在乎我恨不恨他，他只在乎，我骗了他了。
我的确，以为这件事会瞒天过海。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确实也是，他这个人，如此聪明狡猾，很容易就知道这件事。
我当初也把事情想简单了，想的是，能有一天就是一天，不要再拖了。
能瞒住他一天，就是一天。
我也算是没有背叛陆擎苍了。
我尽力而为了。
“你恨我什么？！”梁渊凶神恶煞的。
他一向冷冽，一向凶悍。
大手按着我，手背青筋都出来了。
我抖了几下，满身都是鲜血，满身都是鲜血的味道。
所以，我放弃了。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要上天堂的时候，梁渊松手了。
他说：“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可以摆脱我？你想多了！你想解脱？我不可能让你解脱。”
梁渊一眼看透了我，可是，我呛了一口空气进喉咙的时候，我觉得我活过来了。
可是，是苟延残喘那种活。
所以我深呼吸几口，有些急。
“从今天起，一天一次，除了特殊的几天，必须交作业！”
他说的交作业，我自然知道是什么。
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怀孕的话，他肯定不会罢休。
所以，在他走后，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偷偷联系了柳医生。
柳医生虽然是男的，但是我特别信任他。
也就是说，我相信他不会把这件事都说出去。
地点自然是在赵霖北家里。
柳医生算是那种山野医生，也就是说，医术很高但是并不会轻易给人医治。
他不喜欢在医院待着，就是为了不受约束。
由于之前和赵霖北的关系，他特别乐意就来了。
“怎么你们两个这么奇怪，一个刚治好，另一个就要做绝育？”
我戴着面具，赵霖北也遮着脸。
我们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赵霖北推了柳医生一把：“你懂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节制，而且我们是丁克夫妻！你不要以为谁都喜欢孩子！”
赵霖北很聪明地替我解围了。
他和柳医生关系已经很好了。
所以，柳医生并不会有怪他。
柳医生按照我的想法，给我做了长期避孕。
虽然不是万无一失，但我心里踏实不少。
柳医生走了之后，我和赵霖北露出脸来。
他问我做这么绝到底好不好。
“这对身体伤害不小！”
“但我不弄，以后我肯定会更受伤！”
我的话，赵霖北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应对我。
所以，他只是把我抱着。
“好了，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你不要乱来就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没钱了找我拿，没东西了，找我要，缺什么找我！”
赵霖北永远都是真真诚诚地跟我说这种话。
我点头，这次没有逗留太久，而是走了。
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去，梁渊跟我说，从今天起，我就住在以前那个公寓。
也就是说，我十七岁时候噩梦的开始。
所以，我就很听话。
我可以时不时很绿毛和赵霖北接头，见面。
梁渊每天晚上八点，定时回来。
他做完，有时候会走，有时候会留下。
三个月过去，到了冬天，我仍旧没有怀孕。
这让我特别开心。
可是，梁渊崩了。
他情绪越来越不好，每一次都特别凶猛。
我每次都忍着，除了隐忍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直到我听到绿毛跟我传信，说陆擎苍醒了。
他可以撑着坐起来了。
而且，可以咽下液体食物了。
我欣喜，又觉得难受。
以后我再也不能和陆擎苍在一起了。
我不想兜兜转转，这种纠缠最没有意思了。
“他健康就好。”我最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绿毛把陆擎苍的照片拿给我看。
“你看，他瘦成这样了！苍祖实在是受了大罪了！”绿毛这么一说，我立马就难受了。
他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陆擎苍为什么这么脆弱。
仿佛，以前铁打的人，现在突然就变得很脆弱了。
甚至，命都快没了。
好在，捡回来一条命。
我误会他了，之前那个戒指，根本就不在他手上，而是在他师兄，那个和尚手上。
我们睡都没想到白鹤堂的情况这么复杂。
好像世界上，总没有东西是属于我的。
包括那枚戒指。
我所有的东西，都随随便便被他们就在外面。
也就是说世界上没有一丁点儿东西，是可以让我支配的。
包括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完完全全顾好我自己。
所以……
所以我才如此绝望。
“我也没有长胖！”我微笑着，“他在受罪，我也没有一直享福！”
我说的是实话。
我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
陆擎苍生活在生死之间，而我生活在非生非死之间。
我也形同鬼魅，永远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所以……
所
以我只能认命，只能跟绿毛说，其实我过得并没有那么好。
我并没有在陆擎苍受罪的时候，闲着享福。
绿毛点点头：“最近苍祖老是看向同一个方向，你应该知道他在看什么，对不对？很明显他在等你！也在找你！可是你一直没有出现过！”
“让小振陪他，也可以把小野带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现在特别累，只想休息！我如果回去，肯定就变味了！你不能……”
“他可能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没有别的要求！”
“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所以放过我！不要折腾，求你们了！好不好！你就当没跟我联系过！如果陆擎苍日后问起，就说我看他要死不活的，酒离开了，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我领证了，合法的！”
我很顺畅把这句话说完了，虽然不是我的真心话，但是我很清楚，我一直不可能摆脱这件事的噩梦和阴影了。
梁渊都和我结婚了，就说明他有权利管我，也可以随时因为我做各种事，而变得特别难受。
“好了，你走吧！照顾好吕四娘，也照顾好小振！至于婉儿，你不用担心，我保证，她挺好的！”
绿毛点头。
对他来说，明婉儿就是天上的星星，他永远也得不到。
但是，对于明婉儿来说，绿毛就是一个风里雨里的大哥哥，永远都洒脱，也永远很危险。
他们之间，互相有的了解太少了。
不过对我来说，希望他们互相照顾，互相吸引，也互相尊重。
绿毛一向不懂克制，但是他对明婉儿足够好，明婉儿应该没有感觉到绿毛对自己有意思。
“嫂子，你不要乱来，听到没有！不要为了做什么让苍祖死心的？！”
想起陆擎苍的声音特别好，我听得几乎要成幻听了。
可惜，没有人确定他之后还能不能说话。
舌头被割了。
我希望再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哪怕是骂我，我也认了。
我不管听到什么，只要说话的人是陆擎苍，我被骂什么都无所谓。
“绿毛，你别乱来！我现在是结了婚人！”
“结婚了又怎么样？苍祖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现在你以为自己很牛是不是？你等着苍祖以后找你算账吧！”
绿毛故意趾高气昂的，我也没搭理。
如果他强行要我去，我想我会去的！
因为，陆擎苍的拒绝，我不行。
可是，绿毛没有坚持。
或许他才是真的很了解我的人吧，她知道我没那么坚持，所以也不为难我。
他知道我只是找一个借口，所以他也不会故意让我违背自己的意思。
梁渊的那个学生妹要找我的时候，我终于领教了当时白睇的想法。
我是梁渊的合法妻子，但是那个十七岁的姑娘，找上我了。
她比我当年，聪明机智多了。
也多多少少，比现在的我，更加青春活力。
我现在才看清楚她的脸，上次在黑暗中，我并不是很清楚。
所以，这次，她登门入室，我终于看清楚她的样子。
她一张脸画着淡妆，只有眉毛眼妆和口红。
其余的，全靠肤白貌美撑着。
“眼妆化太多会让眼纹出来很快！”我很冷漠请她进来，“你应该知道，我和梁渊结婚了！你现在找我，你是什么身份，我希望你给我说一下！或者，你直接自我介绍！”
我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
她也把我的烟取出一根，咬在嘴里。
“听他们说，你是跟二爷最久的女人！”
我眉毛尾巴拉长：“不是，你只说对了一半！以前是跟着他，现在是他需要我！我跟他是夫妻，但我不需要依赖他，只是他很需要我！”
我好歹，活到二十五岁左右了。
可不就是当年，我跟着梁渊的时候，白睇的年纪么？
风水轮流转，现在莫名其妙，转到我这儿来了。
我有些差异，也觉得这是报应。
报应这种东西，我以前不相信，可是年纪越大，就越相信这种东西。
“你凭什么说他需要你？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包括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