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话说，看他一副着急白睇的样子，我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知道，死的会是我。
医生给我们把脉，只用了三分钟。
他摇着头，说这东西可以有解药，只是现在没有办法解决。
现在时间太短，要调制出解药，至少需要三天。
梁渊盛怒之下，直接让他滚蛋了。
我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
没有人妥协，没有人会求梁渊把解药给自己。
白睇的脸又白又红。
她几乎是按着胸口，才能保持一点平稳。
而我，手指抓紧的裤子，越来越紧。
我知道，现在梁渊并不想搭理我。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我死，然后他心里就痛快些了。
白睇突然咳嗽几声，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梁渊直接坐下，把她搂在怀里。
“白睇……”
他这一声白睇，让我感觉到，她才是他的妻子。
她才是他的爱人。
他这一声白睇，让人听出了不舍得，
听出了情。
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面对了很多东西。
白睇的一切，都是和梁渊相关的。
就算当时，她为了梁渊，为难我，梁渊不也是帮着白睇的？
“二爷，我认输，我走！”
我强撑着身体，起来。
我想往外走，走也要走得体面一点。
可是梁渊叫住我。
“现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你把桌上的解药拿着，滚出去！”
他很冷静，抑制着想要弄死我的音量。
我听出来了，他是想让我死的，可是又不舍得放开白睇，想让她在他怀里。
我对自己，从来没有自信过。
“二爷你说什么？”
“我说，带上解药，滚！”
梁渊加重了语气。
“不了！”我摇头，“你选择了她！所以我不要解药！”
“拿着！”
“哈哈，哈哈……”白睇在他怀里笑了，“梁渊，你爱她的方式，怎么这么特别！”
白睇声音越来越小：“好呀，我死，死在你怀里，我很满足！我终于，可以去找爸爸了！”
她说“爸爸”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好痛。
我也有父母，我的父母也不在了。
可是，我不敢去找他们。
因为我活得并不好。
我从来就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又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女人。
糟糕透顶。
我拿了解药：“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谢谢二爷！”
我吃了解药出去，头晕目眩。
打了车，直接去山上。
我现在只想知道陆擎苍的情况，也只想告诉他，我替他报仇了。
白睇要死了，死在谁怀里不重要。
至少，我问心无愧了。
到了半山别墅，我很开心跑到寺庙里，我冲进寺庙第一句话就是跟佛祖说，我终于死而无憾了。
就算现在我死，我也可以没有遗憾了。
我最想要的，就是等陆擎苍好起来了。
等他醒来，我可以不跟他长相厮守，也可以不和他有任何来往。
关键是，我要一个生龙活虎的陆擎苍。
然后，我又去了卧室，陆擎苍还躺着，绿毛不在，应该是在赌场。
我过去，蹲在陆擎苍面前。
伸手摸着他毫无生气的脸。
“我有好多话跟你说，比如我把白睇杀死了……我用很极端的方式让梁渊做选择，本来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但结果没有！梁渊竟然选择让我活下来。”
“还有，梁渊让我给他生孩子，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让柳医生……给我做了长期避孕！我一两年内，应该是不会怀孕了！”
我说的这些话，全都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我以为最要紧的事。
“还有……还有我和赵霖北睡了！你不要生气……陆擎苍，或者，你生我的气吧！你可以生气，可以怪我，可以打我，我都没有怨言！今天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我什么都可以坦白！如果你好起来，真的……”
他早就醒了，只是他现在睡着。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因为全世界就他最没有底线。
“好了，我就只有这么多话要跟你说，你自己自重！我为你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过分！我不知道白睇对你来说是什么意义，但是，我很确定，我真的爱你！我想跟你一家四口，或者，想再给你生几个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不再爱梁渊了！他对我只有占有欲，我对他只有……只有恨！”
陆擎苍缓缓睁开眼睛，他没有张嘴，他都舌头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之前就被金牙伤了嗓子，现在又被弄伤了舌头，我实在是……
心疼不已。
他看着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清澈透明。
他的眼睛永远黑白分明，包括现在。
我看着他：“醒了？那我再跟你说点什么？哦对了，小野很好呀，在上学，他比你想象中要懂事的多！或许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懂事，但是你不知道他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他才不到五岁，但是比十五岁孩子还要聪明，可能，你以前就是这样吧！还有……还有小振，虽然小振不在我身边，但是他应该经常过来，被保姆和绿毛抱着，你应该看到他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像你……嗯！长大了一定特别英俊！”
陆擎苍轻轻眨眼，就像是在回应我。
我微笑：“我和梁渊领证了。”
陆擎苍皱起眉头，把眼睛看向一边。
我知道他生气，故意把他的头转过来。
“你不要生气，这没什么！或许我和你，注定了就不合适，也不能在一起！我一直都觉得，你这样的男人，是应该供着的！”
他不吭声，不说话，眼神也没有别的变化。
只是……
只是他的眼角，突然多了眼泪。
也不能说是眼泪，就是，湿润了。
我把头贴到他胸口。
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让我心里突然有点热。
“你是不是生气了？嗯？生气了你就快点好起来，然后，像以前一样，找我算账！听到了吗？”
我手放在他胸口，轻轻抚摸。
“你快点好起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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