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苍把手收得特别紧。

　　 我都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睡。

　　 可如果是装睡，那他为什么要配合我？

　　 他知不知道，我抽了他和小野的血，剪了他和小野的头发……

　　 心跳久久没有办法平静，我只能故作淡定往他怀里钻。

　　 午觉睡醒，我就该准备去清吧了。

　　 可我睡不着。

　　 内心复杂纠结，忐忑不安。

　　 如果孩子是梁渊的，我该如何？

　　 离开陆擎苍似乎并不可能，而梁渊，已经这么久时间没出现了。

　　 总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检查结果一旦下来，就像宣判，我的命途，或许会重新审判。

　　 一向没有午休习惯的人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陆擎苍并不在床上。

　　 我赶紧下床拉开我的包看了看，东西还在里面，松了口气。

　　 晚上把东西交给简邯。

　　 他来这儿还刻意弄了头发。

　　 白天在医院，他不可能顶着这样的头发给病人看病。

　　 似乎，他真的对明婉儿有些用心。

　　 男人嘛，总想喜欢得不到的。

　　 明婉儿喜欢陆尧这种随性的男人，偏偏简邯城府深。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简邯想了想：“明天！”

　　 “好，明天晚上，你再过来一趟！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赵霖北！”

　　 我没想到赵霖北半个小时后会过来。

　　 他戴着口罩，穿着黑色低调的衣服，就坐在我平常最喜欢的位置。

　　 他把自己藏在里面，等我唱歌的时候，他摘了口罩抽烟。

　　 我之所以能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坐在我平常喜欢的位置。

　　 那个位置通常没人。

　　 我没有唱新歌，还是一首《钟无艳》，没有别的原因，最近很想念梁渊。

　　 我一直唱这首歌，也许他就出现了呢？

　　 我身上的伤都好了，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现在所有的羁绊，都来自于他。

　　 可能心中惦记着事儿，唱歌的时候总有些跑神。

　　 晃眼，一首歌怎么唱完的我都不知道，站在台上发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我突然找了个话题开口，声音很沙哑，“可能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人太优秀，你以为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尽可能做到，自以为他喜欢的样子，端茶倒水，服服帖帖，你不知道，你在爱上他的同时，就失去了自我。等有一天，他不需要你了，你一无所有，连自己，都丢了。”

　　 台下的人有认识我的，老听众，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突然话多。

　　 我也不再解释，松开话筒回了后台。

　　 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嘴里含着一支烟。

　　 颓废懈怠，毫无形象。

　　 我并没有呼风唤雨的潜力，我成了对生活一筹莫展的白痴。

　　 “凉凉，你现在怎么……怎么……”

　　 “怎么开始颓废矫情了是么？”我没有睁开眼，但我知道一定是赵霖北。

　　 他不可能不来的，我在等他。

　　 “现在又开始拍戏了，感觉如何？会不会吃力？”

　　 他应该刚二十岁，其实年纪大好，我也不算是把他彻底给毁了。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的路还长，有了这些经历，他才能塑造一个一个好的角色。

　　 当初魏宗为了拿到戒指，三番两次为难我。

　　 其实我也知道，凭我自己的本事要安全生活，实在不容易。

　　 “是啊，凉凉，我赚钱了，我最近拍了几部戏，戏份不多，但是挺好的，也不累！”

　　 “谁关心你累不累？”我抬起眼皮，“你累不累跟我没关系！”

　　 赵霖北知道我在故意气他，并不计较。

　　 他对我永远好脾气。

　　 他说：“我只是想你，你不要这么着急赶我走！”

　　 赵霖北白白净净，一着急一脸红，所有的情绪就全部写在脸上，一丁点儿都不遮掩。

　　 “听说，你生孩子了？”赵霖北这句话问得小心翼翼。

　　 我点头：“嗯，是个男孩，三个月了，叫小野！”

　　 我每一个字都是故意说给赵霖北听的。

　　 他果然笑容渐渐消失了。

　　 “是……是谁的？”

　　 “反正不是你的！”我点了支烟，“以后你少和我混，好歹也是娱乐圈的人了，以后不要让人扒出黑历史！”

　　 我不希望他以后的花边新闻跟我有关。

　　 如果可以，我也想再一次进到这个圈子，不忘初心。

　　 只是，现在我有孩子了，一切不那么容易了。

　　 我现在只想等着简邯的结果，别的我不会再想。

　　 既然陆擎苍不让我带孩子，那我刚好可以在清吧唱歌之余，看看有没有配角的活。

　　 之前演的电视剧播出，尽管只有那么几集，但明婉儿告诉我，好歹那些追剧的小姑娘们，都挺同情我的。

　　 尤其是那个宫斗剧，我最后的结局太惨了。

　　 就压根没怎么斗，就毁了。

　　 尽管我角色不是什么好角色，但是可能我实在惨了点，就他们一直觉得我赚了不少眼泪。

　　 但是，一两集而已，他们也不会纠结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

　　 倒是宝儿大火！

　　 她开始说自己是从国外回来的，之前一直不在国内，还把双眼皮拉深了，说自己是个几分之一的混血血统。

　　 我真的没被她笑死，一个在会所工作过还跟过梁渊的女人，摇身

　　 一变，被包装起来了。

　　 就没有人揭穿她么？

　　 不过我也不打算做这种事，之后肯定还会狭路相逢，手上留一枚棋子总没有错的！

　　 “我不在意的，就算我在这个圈子混不出来，我也可以自己做点买卖，签几个艺人培养一下！现在我只是……我只是为了……”赵霖北的声音小了，“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既然做了就认真做。”

　　 他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我叮嘱了几句便说有人在外面等我，要先走一步。

　　 赵霖北再不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去之后我一直忐忑，生怕有人追究中午的事。

　　 可是意外的是，好像没有人起疑，也没有人提起。

　　 陆擎苍抽烟多，白睇之前会每晚亲自给他煮冰糖雪梨水，如今白睇被他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来，煮冰糖雪梨水的任务就交给了厨房。

　　 他会在桌前看点东西，我把雪梨水端过去。

　　 他手上还有被针扎过的很小一个针眼。

　　 不管他是不是细心的人，都会发现。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敲了敲桌子，示意我放下。

　　 “那，我先睡了？”我想了想，“或者……小野睡了？我想去看看他！”

　　 跟平常一样的要求，才显得正常。

　　 陆擎苍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

　　 “中午睡那么久，现在还能睡着？”

　　 “所以我睡，去看看小野！”我心中还在擂鼓，想着好歹在陆擎苍没说破之前，把事情遮住。

　　 可是他就像不知道一样，下巴凑到我脖子上。

　　 “忍好久了……宝宝……今晚不用嘴可以吗？”陆擎苍牙齿咬住我脖子上的皮肤，“明天再去看小野？”

　　 “不行……”

　　 我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和任何人有过那种亲密接触。

　　 现在他突然提出来，我有些心悸。

　　 “怎么不行？”他把我裙子肩带扯下去，在我肩后亲吻，“这三个多月，我还没把你养好么？”

　　 没养好，怎么没养好？

　　 他让小护士一星期两三次给我做护理。

　　 生产过后宫内有毒，只靠药物排泄很慢，他愣是让小护士带了仪器来。

　　 一天天帮我清理。

　　 这种痛到发抖的感觉，令我那段时间一看到护士，就不断发抖。

　　 可护士说，为了以后，我身体能恢复到生孩子之前那样，就一定要忍着，一定要比常人受更多痛。

　　 “很多女人生完孩子身材走样，就是因为她们不够自律！”

　　 事实证明，我生完小野之后，不但没胖，反而还瘦了。

　　 但是，确实如同护士所说，我恢复得不错。

　　 身体到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就每天的涨奶，也是陆擎苍亲自……

　　 “养好了，但是我今天不想……”

　　 “不想……”陆擎苍搂着我起身，“我帮你洗澡。”

　　 其实生完孩子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再浴缸里去过。

　　 因为那天的记忆实在不好，太痛苦了。

　　 可是陆擎苍莫名把我抱进浴室。

　　 “我不进去，不进去！”我有些抗拒。

　　 这么久了，我就连上厕所，都不敢看浴缸。

　　 可是，陆擎苍把我放下，按在墙边。

　　 他手抬起来，露出小臂。

　　 上面一排牙齿印。

　　 我知道，是那天我咬的。

　　 就在同一只手的手背上，有一个针眼。

　　 我心虚地低着头，可是陆擎苍捉住我的下巴：“自己放水！”

　　 一遍遍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偷偷验DNA的事了，但又觉得哪儿不对。

　　 “好！”

　　 我虽胆子大，却不敢忤逆陆擎苍。

　　 我放好水，陆擎苍就在一旁看着。

　　 浴室里已经有水雾在房间，热气腾腾。

　　 “衣服脱了。”他冷冰冰地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是不可能不怕的。

　　 吊带刚才被他褪了一半，现在我也省事，自己把另一半取了。

　　 可是，我一条腿出来，另一条腿还在裙子里，陆擎苍就贴到我后背。

　　 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我的胸。

　　 胸还胀痛，被他握得疼。

　　 我手肘往后顶了顶。

　　 “别动……”身子侧开，“跟你说无数遍，要穿内衣。”

　　 “这裙子穿不了，只能贴胸贴！”

　　 陆擎苍把我胸贴撕掉扔到垃圾桶。

　　 我正要斥责，他把我拦腰抱起，扔到浴缸里。

　　 就像个落水者，我出于本能拼命挣扎，直到陆擎苍抬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