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没有想出办法之前,宁愿自己绝后。只是天不遂人愿,他,意外有了一个儿子。他第一反应是杀掉,可是孩子何其无辜,最后他决定不亲自动手,而是抛弃这个儿子,切断所有联系的可能,让孩子自生自灭,最好是夭折了,就当从来没有出生过。”
莫公子手指沿着茶盏边缘画圈:“然后这孩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虽然逃过了这一劫,谁知道有没有下一劫?比方说父亲幡然悔悟,想要补偿孩子,或者是父亲要孩子必须继续学那手艺,传承下去。”王谢淡淡道,“或者是想个什么办法,最后还是要了这孩子『性』命。天涯觉得呢?我故事讲完了,夜也深了,这就告辞,明日白天再来看天涯肩头的烧伤。”
说着,起身行礼,缓步走了出去。
莫公子抿着嘴唇,忽然在他身后问了一句,“重芳,你便不好奇那只鹦鹉么?”
“鹦鹉从来都学人口舌。”王谢脚步微微一顿,仍然前行,“我只是喜欢它,谢谢天涯费心帮我训了一只好鸟儿。这鸟儿口中所言,竟和我小名一样。”
莫公子皱眉想要继续开口,王谢已经推开了院门,院子外面的嘈杂声立刻清晰起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听竟是礞石。
前方正走来五六人,菲菲柳眉倒竖,手里拽着的正是礞石,裴回抱着小康跟着后面,脸上满是尚未褪尽的怒意。再后面是互相使着眼『色』的风依涵阿魏二人,还有自己新收的一个十岁的小学徒木香。
王谢便是一惊能让老实厚道的裴回发怒,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公子也看见这一行人,微微暗叹良机已失,收敛了神『色』,淡淡唤道:“菲菲。”
菲菲见院门打开王大夫出来,也是一怔,想不到双方这么快就商谈完毕。听莫公子呼唤,立刻快步走上前:“公子。”
“何事?”
“奴婢在后园发现礞石和王先生的弟子们起了争执,弟子们怀疑礞石伤着了先生的孩子,但是奴婢在孩子身上没有发现伤口,连淤青也无。”
礞石诚惶诚恐跪下:“打扰公子是小人的错,小人只是不太会抱小孩,把小孩弄哭了,不过万万不敢伤害他!”
裴回看见王谢,眼睛一亮:“重芳大哥。”几步走过来,“小康哭得不停,一直说身上不舒服,我不知道究竟,所以……”
“怎么了这是?”王谢从裴回手里接过抽抽搭搭的小孩,看到小孩难受得义眼球瞳仁左一个上一个,甚是吓人,便亲亲小康额头,口中哄着,搭了搭脉,明白了几分。
裴回瞥一眼气呼呼的礞石:“用作彩头的小木牌少拿了一盒,我抱着小康想回去取,礞石主动要抱小康和大家玩,谁知等我回来,小康哭得很厉害,全身难受,也说不出的具体地方,半天哄不好。木香跑过来跟我说,我离开后礞石提议玩捏鼻子耳朵,大家都不会用力气捏小康,轮到礞石的时候不知怎么一下子小康就哭了,哄也哄不住,而且他还管小康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