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因着含春说要给太后请安,穆清弯便起了个大早。
说来也奇怪,关于太后,原主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信息,只是稍稍提了一句“太后偏爱娴妃”,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若不是含春昨晚提醒了一句,穆清弯还不知道这后宫里还有个太后……
“含春,你能与我说说太后吗?”将脑袋上那根略为沉重的发簪微微调整了一下,穆清弯问道。
“太后?”含春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便又继续为穆清弯整理衣襟,“太后娘娘深入简出,不甚干涉后宫之事,奴婢只知晓圣上与太后娘娘感情深厚。”
“哦?”穆清弯颇有些惊诧,“太后礼佛吗?”
礼佛……含春细思小半会之后摇了摇头,“奴婢不曾听说。”
穆清弯曾在书上看到过,若是老来诚心向佛之人,大多是年轻时犯下了太多的过错或杀戮。若是这个太后不信佛,是不是就是说,她的性子还算好?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穆清弯又立马将其否决。
宫里的人都不是善茬,断断不能小觑。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皇帝的母亲,上一届宫斗最后的赢家。
皇帝跟太后是后宫的两棵大树,若是她不想抱皇上的大腿,那便只能从太后这边着手。
而现在,请安便是她在太后面前刷好感度的一个大好机会。
“主子,好了。”将穆清弯整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确认无误外,含春提醒道。
“那便走吧。”才打定了要在太后面前刷好感度的主意,穆清弯便提了几份心,请安是大事,不能迟到。
“是。”含春颔首,乖巧地跟在穆清弯的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可才一出院子,穆清弯便停了下来。
“含春,你在前面带路吧。”
含春一听,脑袋便摇得似拨浪鼓般,“主子,这可不行,哪有奴婢走在主子前头的道理。”
宫里的规矩,除了带路这一说,下人是不能走在主子前头的。
可若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哪来的不识路这一说。
穆清弯真真犯起了难,“我不认识路。”
“主子走在前头,奴婢在后头提醒便是了,先往右走。”含春提醒道。
循着含春所指的方向往前走,穆清弯终是赶在时辰之前顺利到了太后居住的宁德宫。
从外头看,宁德宫与这一路走来穆清弯看到的宫殿并无两样。可才踏进宁德宫的大门,穆清弯便感受到了它的不同寻常。
院子里十分安静,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穆清弯忽地有些紧张了。
停住脚步,她将四周环顾了个遍,最后,将视线停在了那块颇有气势的牌匾上。
“主子,怎么了?”见穆清弯盯着宁德宫那块牌匾看,含春不由疑惑道。
没有回含春的话,穆清弯的视线仍旧停在了牌匾上。
静了良久,穆清弯才开口喊着含春的名字。
“主子。”见穆清弯终于有了反应,含春忙在后头悄声应了一句。
“我紧张。”穆清弯咽了咽口水。
她是真的紧张。
这种紧张跟上学时她上台讲演那会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这次也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了。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博得太后的欢心,就说会不会在太后面前出差错这事,她还真没有半点把握。
若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
后果如何,穆清弯不敢想。
“主子莫要紧张,若是太后问起话来,您答了便是,其余时候,只管静静坐着不讲话便可。”含春在一旁安抚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穆清弯将心一横,“走吧,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