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丽贵嫔,虽说她挂念着要早些去宁德宫堵皇帝,断了他与穆清弯的独处机会,可更让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妆容是否妥帖,自己看起来是否足够的明艳动人。
所以,待到她将自己的妆容收拾好,紧赶慢赶赶到宁德宫时,皇帝已经回了御书房。
丽贵嫔跑了趟空。
宁德宫外的花嬷嬷见丽贵嫔难得往宁德宫来一趟,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过来,开口就是问皇上还在不在,瞬间就没了什么好脸色。
这个花嬷嬷一张利嘴,又仗着得了太后几分喜爱,嘴下也不饶人,说出来的话直叫丽贵嫔气得跳脚。
偏生丽贵嫔还没有办法,也无法开口反驳,便只得忍气吞声。
虽说丽贵嫔平日里嚣张惯了,但都是把握在太后能容忍的范围之内。这个花嬷嬷的德行,她再清楚不过,若是自己回嘴,只怕她回头就能添油加醋地在太后耳旁说道自己一番,届时,自己还有可能得罪太后。
在花嬷嬷那受了气,丽贵嫔一转身便将今日受辱的这笔账,算在了穆清弯头上。
自己平日里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只有自己数落别人的份,哪轮到别人来对自己不客气!今日若不是这穆婉容,自己又何故如此委屈!
一想到自己今日为了见皇帝打扮了如此久,到头来却还要被太后身边的一个奴才数落,丽贵嫔便满心的气愤与委屈。
花嬷嬷看着丽贵嫔走远,还朝着她远远地唾了一口。
一回头,便看到晚阳从里头出来。
晚阳见花嬷嬷恶狠狠的模样,笑道:“怎么了?又有谁招惹你了?”
花嬷嬷见是晚阳,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道:“方才丽贵嫔过来,一开口便问我皇上还在不在,我气不过,便说了她两句。”
花嬷嬷这般操作也不是一两次了,只不过对这丽贵嫔,倒还是头一遭。
晚阳探头看了看丽贵嫔的身影,打趣道:“这宫里,也就你敢数落丽贵嫔了。”
“这丽贵嫔一门心思在皇上那也就罢了,偏还对太后不敬,我自是要说道说道,叫她知道什么叫孝道!”
花嬷嬷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言语间透露着对丽贵嫔的诸多不满。
“你闻闻这空中的香味,她走出去许多了我们还能闻到。”说到后边,花嬷嬷惋惜地摇了摇头,叹道:“这等女子,也不知皇上怎会喜欢!”
晚阳见她越说越大胆,忙劝道:“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莫叫别人听到。”
“我有分寸的。”花嬷嬷点点头,这些话她自然不会随便说,言罢,她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替皇上可惜罢了。”
晚阳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进去,提醒道:“娘娘找你有事,进去说话。”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去了,均没瞧见有人藏在墙角将方才的所有事都瞧了去。
宁德宫发生的这一切,穆清弯自是不知。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她尚且还未缓过神来。
今日她先是被太后传唤,被太后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而后又与太后一同用了药膳;最后又阴差阳错地与皇帝挨桌而食,而且还是在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
穆清弯觉得,她得好好缓缓,将今日之事梳理一番才行。
穆清弯这个神缓得有些久,连带着元禄带着人来传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元禄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各宫传删减各餐膳食规格的旨意的。
曼才人与穆清弯的院子隔得不远,元禄刚从曼才人那里出来,想着再走几步便是月影轩了,便也就顺路来了一遭。
又见穆清弯心不在焉,似是被某事烦扰,匆匆说了几句,便不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