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啐一口,给自己壮了壮胆,骂道:“你看什么看,林府了不起?林四爷了不起?老子告诉你,在这里都一样,你是罪人,我是大爷!”
“好!”牢房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这叫狱卒的胆子愈发大了。
他将桶子再度举起来,往林梓身上泼了泼。
剩下的水不多,林梓身上又已经凉得透彻,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望了狱卒一眼,居然没多大情绪就转身坐回石床上。
这些天,她最多的动作只有这一样。
狱卒用来浇林梓的是搁在外头供罪犯饮用的井水。这些天外头冷得紧,甚至挂在林梓外袍上的还有冰凌。
不过这些都没有叫狱卒有所感触,让他有所感触的是林梓身上那件鸭绒的风裘。
一大桶水下来,林梓身上的裘衣挡去了大部分的水,除了头上和鞋子湿得最凶,身上居然没有湿透。狱卒的眼里透『露』出贪婪。
这林家少爷身上的衣服不是囚衣,而是他进来时候的装扮。林府财大气粗,随便从这少爷身上刮一刮都能大赚一笔。
尤其是那风裘。即使狱卒不知价格,但看上头滚边的金丝海棠花,同双面绣花样,都知道这件衣服定能卖个好价钱。
狱卒扇了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就应该将衣服先扒下来,再浇那一桶水。也不知过了水后会不会影响自己卖出去。
搓搓手,狱卒又骂了一句,『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他骂骂咧咧的走近林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林梓抬头,望着他不出一语。
“妈的。”狱卒骂道,伸手就去提林梓的衣领,“不识货的东西,还要你爷爷亲自来。”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林梓的衣领,就感觉到杀气弥漫开来,一只冰凉彻骨的手不知何时按住他的后颈,叫他从脖子凉到心里。
林梓的声音喑哑难听,就像是用指甲刮在木门上的低沉阴郁声:“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
狱卒感觉到自己后颈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是要将他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