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步履蹒跚地领着少橖沿着密道向前走去,少橖二话不说抬起匕首又刺了一刀:“你当我傻?把我往冥沢宫里头的出口带?我虽然好奇的紧,但也不想找死!”
那人呻吟出声:“停……停,我带你走,带你走……”少橖冷哼一声,拽着他向来的方向走去。
那人带着少橖走到入口处,在密道内部的顶端寻了个凸起处按下,门便随之打开,他看了看少橖横在自己脖间的匕首,战战兢兢道:“少……少橖姑娘,我这都带你出来了,你看是不是该给解药给我了?”
少橖挑了挑眉道:“好。”便拿出一个墨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两粒药递给他。
“这……这是?”
“一枚是解药,另一枚呢……是毒药。”少橖收了匕首,笑道,“我如今施不了隐神诀,只能劳烦你来待我离开这里了,毕竟……这旁边就是冥沢的大殿,你要是一个不慎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我怕将他惊动了出来,那我可走不成了。”说罢也不待他反应,抬手便强行将这两枚药丸塞进了那人的口中。
“你放心,出了这宫殿我立马将解药给你,绝不拖延半刻。”少橖幻成一个宫女的模样,跟在那人身后,“我这人向来讨厌那些弯弯道道的事情,你最好乖乖地将我带出去,不然我们南孟的至毒之物……等不到你回来搬救兵,便让你七窍流血了。”
那人只得诺诺,将少橖带离了后殿,走至一处僻静的宫墙处,再眼巴巴地盯着少橖。
“你看我干嘛?”少橖一脸无辜道。
那人急道:“少橖姑娘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解……解药呢?”
“你急什么?我再问你两句话,”少橖凑了上去,低声道:“冥沢在融泽布下了多少人马?”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不过是负责宫内情报的一个侍卫,此次带兵去追你已经属我逾职,至于冥沢大人究竟带了多少人马,我不可能知道的啊!”那人叫苦道。
“不知道也得知道,”少橖眨了眨眼,道,“你既是负责情报的,自然会有办法知道。”
“可我……我若是帮了你这回,事情一旦败露了,便是有了解药我也活不成了啊!您这不是诚心断了我的活路么?”
“你放心,你若当真肯乖乖听我的话,此事过去之后,我保你一个自由之身,”少橖循循善诱道,“良禽择木而栖,与其日日跟在冥沢身边提心吊胆,不如同我合作,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让你在南荒高枕无忧地过上余生,不必费我吹灰之力。”
那人神色变换许久,似是挣扎不定。
正巧此时不远处走来了一列巡逻的士兵,少橖抛出一粒药,对着他道:“解药就在这里,这是我的诚意。但你若当真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明日带着情报和行李来今日的那片树林中寻我便是。”
说罢飞身便沿着宫墙翻了出去。
折夜灵心下却有些犯嘀咕,这等见风使舵的人即便当真给出了情报,也应当是真假掺半的,少橖怎么如此天真?
不过马上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少橖疗好伤后又施回了隐神诀,大摇大摆地扛着剑蹲回到了那条密道的出口处,来一个人便上去捅上一刀或是喂上几粒毒药,如此如法炮制下来,不到半日的时间便逼着五六个人反了水……
她给出的时间不多,在明日到达树林前,这些被威胁的人并没有什么机会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届时只要有两个人给出的答案相同,就必然是真的情报。
折夜灵唏嘘不已,看来自己完全多虑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少橖这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只是折夜灵在边上观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摸清楚现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这个冥沢和藏在王宫内的组织,想来同她如今遇上的,想要加害夙缘的是同一个。由这个宫殿的规模来看,此人必然也是个魔族宗室中的人,可既然他的谋反策划在数千年前便已暴露,夙缘又在魔界掌权这么久,为什么如今仍未被连根拔起,还能继续兴风作浪呢?
少橖所说的融泽这个地方,她听着也格外耳熟,大抵是此刻在睡梦中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大听使唤,着实回忆不起来。莫非,是冥沢带着人马举兵造反的地方?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面前又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传来,折夜灵便哀叹一声又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