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少橖忙推开勺子,接过碗来一口将汤药喝光,拉着母亲的手问:“阿娘,父亲他怎么样了?”
族长夫人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莫慌,你现在还在病中,不必操心此事,你父亲那边……自会有族中长老帮着料理,你且好好休养,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言语间虽是宽慰,但眉间哀色却怎么也挥不去。
少橖急了,道:“阿娘,你怎么也学着他们一样,跟着糊弄起我来了?”
族长夫人叹了口气道:“哪里是阿娘糊弄你,只是你现下瞧瞧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便是告诉你实情你又能做得了什么?”
少橖被问住了,低头道:“是孩儿不对,不同你们商量兀自跑到这王都来,非但没能求到魔君帮忙解决这次的劫难,反而……现在倒好,不但身子拖累了,还……还在宫门口自讨没趣,让人家看了笑话,丢尽了我们南孟的脸,我,我……”少橖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想起那日的情形来,更是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族长夫人忙一把揽住她,伸手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此事错不在你,以你的性子,当重被人拒之宫外,受了这般辱没只怕早就甩袖离去了,为了同他求一求南孟的情,却生生忍着气在宫外等了三日,你做的已经足够了。那少君夙缘既然不愿相认,也无意相帮,我们也强求不来,此事就此揭过,日后我会同你父亲去向魔君商议退婚的事,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少橖点点头:“阿娘,此事虽是那少君夙缘不肯给我们南孟面子,但终归还是错在我考虑不周,如今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情况危急,我已经耽搁了好几日,您还是快些将实情同我说清楚吧,我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同你们一起想想法子呀。”
族长夫人仍是摇头:“橖儿你莫要再问了,此事自有族中长老一同商议,我断不会再让你插手,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养伤便是。”
说罢大抵是担心再呆下去会经不起女儿的苦苦哀求将实情相告,族长夫人叮嘱过少橖之后便毅然起身,吩咐身后的侍者好好照顾少主,转身便出门离去了。
折夜灵看着族长夫人离去,再看看少橖一脸的恼色,急躁不安的模样,心下实在好奇南孟族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竟让族长夫人和少主这般在意,有意跟着族长夫人出去瞧瞧,奈何这会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前面几场梦境明明可以自如地活动身体,现在却不行了,整个意识似乎都是跟着少橖转的,连她心中的焦急,不安,痛苦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就像是……就像是她就变成了少橖,在梦境里和少橖一起回忆过去似的。
正出神间,那边少橖又有动作了,她先是探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房内的布置和侍者的人数,折夜灵跟着她的目光乱转,发现这间房虽是布置地素雅大方,装潢也极为考究,但似乎有些过于简洁了,找不到一丝居住过人的气息,而房内的两个侍者,一位站在门口一位立于窗前等待传唤,态度虽都是毕恭毕敬,但同少橖的态度是明显疏远的,显然不是她平日里惯使唤的佣人,折夜灵心下了然,这必是一间客栈,少橖此时应该还没有离开王都,而族长夫人只是心系女儿故而紧跟着过来照料她的,此时见她无事便赶回南孟处理“那件事情”了。
少橖状似随意地看了看,对床前的侍者道:“烦劳你去给我弄些吃食来,我病了这几日,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遭,肚子里又全是汤药,还真想吃些新鲜甜果儿来缓缓口中的滋味。”
侍者应道:“姑娘稍等片刻,我马上让人端过来。”说罢便吩咐门口那位侍者去端,半分没有要离开少橖半步的意思,想来是族长夫人离去时特地吩咐过,她对少橖的警惕很深。
少橖又道:“我这人素来嘴挑的很,不吃冰窖里储过的果儿,只吃新鲜的。”
侍者答道:“端给姑娘的,自然都是新鲜的,姑娘大可放心。”
少橖一下愣了,一时语塞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你们王城……这个季节也产新鲜甜果儿的……吗?”
侍者歪头奇道:“王城有烛龙神的庇佑,素来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自然什么季节都有新鲜的果儿了,姑娘你竟不知吗?”
少橖也学着她的模样,歪着头一脸惊奇道:“烛龙神不是三千年前在远荒征战的时候便因伤逝世了么?我虽素来顽劣,可远荒史学修的最好了,你可莫要诓我。再说了,即便他还在世,也不过是名骁勇善战的魔族将军罢了,怎么会有更改一城气候这种的本事?”
侍者笑道:“姑娘你远道而来,这些我们王城人大都不清楚的秘辛,您自然不会清楚,而我,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恰好知道那么一点点。烛龙神的名字姑娘既然知道,也知道他为了魔族大业战死沙场,但你可知他生前为何身怀神技万夫莫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