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轻手轻脚的将它抱在怀中,低头蹭了蹭它的脸颊:“能捡到你真好,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这个道观本是不收女弟子的,只破例收了她一个。
十三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她被人丢在山门前那棵老松树下,被已故的清元道长捡回来收做弟子,没两年清元道长病死了,如松便跟着现在的师傅的修行,这个师傅不太管她,小师叔又爱斤斤计较。
这深山老林的没什么香客,观中的道士们也没啥真本事,骗一票吃半年,像她这种混饭吃的,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挨饿都习惯了。
师兄们不待见她,才这个年纪,粗重的也活干不了,吃的又多,只能去山中捡捡柴火,看着就来气,被欺负都是常有的事。
这一日,如松醒来没看到将暮涉,门缝上沾了点血跟将暮涉身上的毛,一想到师兄们平日里动辄对她拳打脚踢的嘴脸,如松心里就凉了一片,怒不可遏的冲到殿前的广场质问他们:“我的猫呢!”
大师兄:“谁知道你那破猫去哪了。”
三师兄:“就是。”
二师兄:“就会养这种破财的玩意。”
三师兄:“黑猫可是秽物。”
大师兄:“跟你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
师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讥笑嘲讽着,如松眼尖,看见三师兄元涅不自然的将手的背在身后,冲上去扭过他的手,吼道:“那你这手怎么回事!”
元涅面色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我自己抓的,关你什么事。”
这些日子柴火一直陪着她,陪着她捡柴火,陪着她练功,小师叔故意找茬不给她饭吃的时候,会带她去潭中抓鱼,一抓一个准,还去山里找果子给她吃。
她知道柴火很聪明,通人 xing ,绝对不会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不见。
这么多年,如松除了死去的师傅,就只有柴火真心对她好,如松觉得没有保护好它,对她好的人,对她好的猫,她一个都没能留住。
定然是他们!如松怒从心起,扑上去下了死力气掐住元涅的脖子:“我的猫呢,你把它怎么样了!”
师兄们一拥而起,想将她从元涅身上拉开,却都是徒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直掐的元涅喘不上气来,脸色泛紫,如松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你把我猫怎么样!”
混乱中有个师兄喊了一句:“它死了!我们把它扔到后山去了!你快把手放开!”
如松将手松开,浑身止不住哆嗦起来,死了,死了…
如松起身猛的拔出大师兄的佩剑,直刺入元涅胸口,嘶喊着:“我要你偿命!”
师兄们都慌了,如松将剑柄刺按入云涅的心腔,染血的剑刃横在元涅身后,一滴一滴往下渗着血,如松见状笑出了声,一开始是低声笑着,而后放声大笑,继而迈开步子朝着后山走去,落寂无比。
柴火,柴火你在哪呢。
如松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着,最后看见了高高挂在树枝上的将暮涉,皮肉还在往下渗着血。如松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痛苦的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六神无主,许久才哑着嗓子,艰难的说出一句:“柴火,柴火,你等着,我这就接你下来。”
如松爬到树上,将它从树枝上抱到怀中,不慎从树梢跌落,拼命的护住了怀中的将暮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