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完全失去了气势,甚至被那“半个时辰”的言语惊得浑身冷汗,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渡江的船。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 像是仓皇保命的老鼠,跑了几步听见那两名受伤倒地内侍的呻吟求救声, 才反应过来把伤者也带走。
旭日高升, 初融的雪带来乍暖还寒的冷意, 折she出耀眼晨光。
晨光照在萧钰身上,一袭雪白丧服好似有了温度。他脸色缓和下来, 望向家人们,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撑天的顶梁柱,那般的教人安心。
不单是萧令致忍不住落泪,其他人亦都眼睛红了。
“予珀。”
“主公。”
“大哥。”
一家人聚到萧钰身边来, 围着他, 以他为中心。
萧钰望着这一张张脸, 心里翻腾起许多种滋味, 密密麻麻的,令他亦觉得眼眶发热。
他视线先落在小甘氏身上, 抚了抚小甘氏的手, “让母亲受苦了。”
小甘氏噙泪摇摇头,唇角是笑着的。她抽了下鼻子,忙抬起袖子抿去眼角泪痕。
“两位庶母也受惊了, 不必再担忧。日后有我在,必不使人欺负到你们头上去。”萧钰向丰氏和王氏说罢,视线到了甄夫人脸上,与甄夫人短暂jiāo换了目光,便看向萧令致和萧银瓶。
萧令致已丢弃手中的刀,她身上有些láng狈,肩头的衣衫褶皱。萧钰抬手细心帮萧令致理平肩头,双手拢过萧令致和萧银瓶,道:“你们很勇敢。”
萧银瓶鼻子一抽,蓦地哭了出来,伏在萧钰腿上嚎啕。
刚才她怒到极致,见家人们都奋起,她恍然想到父亲在世时教育他们兄弟姐妹说,萧家子女当以大局为重,当刚烈不惧死。
那一刻胆小的她不知怎么就壮起胆子,举起花瓶往那些内侍身上砸。现在萧钰来了,她反倒产生后怕,平生头一次大胆带来的后遗症就这么爆发了。
“还有你们,也很勇敢,是我萧家男儿。”萧钰一手拍着萧银瓶的背,目光看向萧麒和萧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