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从公司退居二线以后,日常除了开餐厅和参与投资外,主要做的便是互联网转型顾问。
当初本市的老牌企业逸兴铭盛寰宇等都请过他,唯有铭盛他不曾答应,其余几家他一一去看过。
须知,改革在任何时候任何领域任何人之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所谓改革并非改动,而是要与从前的组织模式彻底告别。期间必然动到很多人的蛋糕,也势必遭遇莫大的阻力。
古今中外的王朝更迭变法新政,无不证实了这一点。
一把改革的刀,剜去的是几十上百年根深蒂固的沉疴,若不见血绝做不到,无论怎样将伤害降到最小也会有人感到切肤之痛。
正因如此,迟归的目的很少实现,他不过点到为止给出意见,真正能听进去的人几乎为零。
反而是铭盛,虽然没能请到他,这些年做得着实不错。
他们从早些时候便开始鼓励创新,并且将公司转向平台化,现在手下已经控股几家表现不错的互联网公司,堪称改革先驱。
逸兴与之相比则表现出了旧时代企业典型的顽固不化,纵然有迟归帮助其转型,碍于来自上层的压力和阻挠,最后收效甚微。
不过他们对迟归的态度却极近礼待,如同晚清时代的人面对工业革命,我佩服你的船舰pào火,但想让我改变封建制度决不可能。
海湾选中的这栋大楼,正是逸兴名下的产业。
彼时迟归正在摆弄海湾的晚饭,闻言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栋楼其实不是逸兴集团的财产,而是公司法人江逸兴的个人资产。”
“不错。”Jennifer 点头说,“那块地是江逸兴的祖父辈留下来的,到房地产行业大cháo来了以后,他就请人设计了现在的楼体。”
“据说当时请的是世界一流的德国设计师和英国设计师共同参与设计,前卫与实用性兼顾。就算以现在的眼光看,它的设计也不过时。”
海湾帮迟归剥着青豆问:“那他为什么要卖掉啊?”
祖父留下来的遗产,岂会轻易出售?
“原来是不卖的,我去跟他们jiāo涉的时候,他们说只租不卖。”Jennifer 摇头道,“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说要卖,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去查查,看他们究竟卖给了谁,我想一定与买家有关。”以逸兴方面素日对迟归近乎谄媚的讨好程度,情愿得罪他也要出售祖产,必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Jennifer 答应着去后,海湾趴在流理台上说:“要不然算了,我们换一个地方也是一样的。酒店开不了,开旅馆也行。反正我也不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