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应同睁大眼睛。
她还说啥了?
于是季月欢从善如流改口:
唯有季月欢还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他。
嗯?
她现在才发现,杀和呗连在一起好像骂人哦。
季月欢思索半晌,还是懒洋洋地点了个头,“嗯。”
祁曜君:“……”
他一声大吼,吓得孟应同和崔德海浑身一震,都跟着跪了下去。
孟应同:“……”
锦盒里确实有一封圣旨,但是上面的内容却很奇怪。
祁曜君:“……”
这个,算吗?
心头不知怎的,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怎么都压不下去。
“嗯。”
她刚刚说什么?不是皇上饶命,是皇上英明?!
崔德海垂下眼,“贵妃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奴才正是对皇上尽忠,才会这么做,如今事已成定局,贵妃娘娘,请回吧。”
“回禀皇上,嗯。”她还真是。
估摸着伤得太重没法子侍寝,便被他给忘了,结果最后被皇后提拔了上去?
祁曜君:“……”
又想起中元之变的起因便是季书棋之女当众揭穿那个假的季书棋引起的,祁曜君又似乎明白过来她的作用。
“你的位分是皇后给的?”
贵妃得到消息的时候面色一变。
祁曜君瞪圆了一双眼睛,他看了看崔德海,又看了看孟应同。
算了,看在她是季卿女儿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
哪一句?
季月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儿祁曜君忽然觉得不对。
祁曜君被她这无所谓的样子又刺了一下,张口想说把人拖出去斩了,话到嘴边到底被理智牵扯。
“臣妾没有!”贵妃大声道,“皇上,您曾留给臣妾一封密旨,便在这锦盒中,您看过便知道了!”
祁曜君深吸一口气。
“你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嗯?”
皇上回宫来头一次翻牌子,就翻了旭妃,人人都当旭妃风头无两,结果……旭妃被退了回来,还被贬为才人,褫夺封号?
季月欢都已经说顺口了,“回禀皇上,哦。”
季月欢吓了一跳,一被吓心情就差了,说规矩也是他说不用也是他,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贵妃冷冷地看着他,“崔公公,你敢背叛皇上?”
憋了半天他最后烦躁道:
“哼,现在知道求……”
“……你是傻子吗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看,她就说。
“贵妃娘娘,熙文殿后妃不得入,请回吧。”
他说,无论未来发生何事,要贵妃务必制止他将季月欢贬为才人。
祁曜君已经被她几次三番的几个音节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改变原着的行文,要是会,她都不敢想自己一口一个回禀皇上,一鸭悠这个老逼登会不会因为水字数被读者骂死。
“传朕旨意,将旭妃贬为才人,褫夺封号,好生回去学学规矩!”
刚刚?
他还真不能杀。
孟应同:“……”
次日,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季月欢却无声笑了一下。
“你除了‘嗯’就不会说别的了?!”
祁曜君:“……”
“回禀皇上,嗯。”
季月欢本来想说不是,但感觉否认之后还要解释更多,怪麻烦的。
孟应同更是不吭声,他哪里见过这阵仗啊。
祁曜君太阳穴突突的,“下一句!”
他又看向季月欢:
她顾不得许多,拿出一个锦盒当即奔向熙文殿,却被崔德海拦在门外。
季家才立了功,他现在把季家女杀了,还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放肆!”
祁曜君还没意识到她应承的是前半句,已经快被气死了。
你说她不规矩吧,她知道说“回禀皇上”,你说她规矩吧,她又只会“嗯”。
祁曜君气得心头疼。
孟应同:“!!!”
毫无礼数!不知所谓!
“回禀皇上,嗯。”
崔德海额头的汗都不知道擦了几轮了,他一直知道旭妃胆大包天,但她不是已经知道皇上出事了吗?怎么还敢如此大胆?
季月欢思索半天,不确定地道,“皇上……英明?”
没有人注意到,一旁崔德海有些古怪的神色。
祁曜君没想到贵妃居然来干预这件事,面色不虞,“贵妃,你僭越了。”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你们可听清了,她刚刚说的什么?”
这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皇上,臣妾听闻您昨夜贬旭妃为才人,万万不可!”
祁曜君青筋暴跳,“行了!在朕跟前你不用加那四个字了!”
“你找死?”
“都说不用了!”祁曜君音量陡然拔高。
季月欢闻言眼前突然一亮:“皇上英明。”
于是她说:
“不用就不用!吼辣么大声干嘛鸭!你又没胸凶什么凶!”
闻言,祁曜君再度肯定心中的猜测。
季月欢有点懵,回忆了一下之后不确定地道:“哦,你吼那么大声干嘛鸭!你又没胸……”
孟应同看不下去了,生怕旁边这位被气驾崩,忍不住提醒,“旭妃娘娘,回答皇上的问题前要先说回禀皇上。”
“呃……”
“皇后胁迫你了?”
祁曜君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接过。
好,祁曜君确定了,他没有听错。
祁曜君见两人都不说话,更气了。
毫无印象。
崔德海面色不虞。
他想驾崩了。
“回禀皇上,嗯?”
旭妃失宠了?真的假的?
贵妃根本顾不得那个“也”字,当即跪下,手中的锦盒高举过头顶。
祁曜君也终于听到声响,他迈步出来,见到贵妃,皱起眉,“你何时也这般没规矩了?”
哈?
说完,季月欢又顿住。
算了,骂死就骂死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无人能抗衡。
贵妃怎么可能回?她在门外大声叫喊,“皇上!皇上!臣妾有急事启奏!皇上!”
她的命来了。
“没啊,”季月欢无语,“你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