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泽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秦峰，“你们做得不错。”
【正在修复被污染的数据……修复完成。】
它的声音，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协议的内容是，在攻破天墟之后，血牙族将获得70%的战利品，而械灵族，只能得到30%。
光幕上，出现了一个由无数个银色金属方块，构成的，不断变幻形态的人形。
苏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械灵族的指挥官，显然还不知道格罗姆已死的消息。
按照星海联邦的等级，他依然是“地表行者”的范畴，但已经从“入门”和“熟练”，一跃跨入了“精英”的层次。
秦峰带着劫后余生的族人，小心地走入这间刚刚见证了一位武神陨落的指挥室。
他只是抬起手，将刚刚从指挥塔数据库里调出来的一份文件，发送了过去。
苏泽的意识里，一个全新的“软件”，安装成功。
【血牙族的督军，格罗姆。你的部队，正在攻击我们的盟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句平淡的夸奖，却让秦峰和身后的族人们，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
【正在调取所有部队的实时动态……】
一张巨大的三维星图，在指挥室中央展开。
“很好。”
他可以“听”到，空间本身，在因为天墟的能量潮汐而发出的，细微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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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那种感觉，那种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却又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感觉，让他连直视的勇气都快要失去了。
虽然，这种编辑，非常粗浅，非常耗力，而且范围极小。
他走到指挥塔的核心控制台前，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
那层曾经坚不可摧的“膜”，在他面前，变得如同虚设。
【权限已确认：最高指挥官。】
那份文件，是三百年前，血牙族与械灵族签订的一份秘密协议。
但，这是一种本质的蜕变。
初级武将！
【指令：向番号B-7，B-9，C-4的部队，下达新命令。】
显然，这份协议的存在，是他所不知道的。
格罗姆死了，但他的军队还在。
挑拨离间，只是顺手而为。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流动的能量，不再是模糊的一团，而是由无数个不同属性的能量量子构成。
光幕那头的械灵指挥官，沉默了。
这支庞大的，装备精良的异族军队，现在，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指挥塔内。
“我们……”秦峰的声音有些犹豫，他想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们现在是什么？”
【正在全面接管“血牙族-天墟方面军”指挥系统……】
“你们是一个坐标，”苏泽的声音平静地传来，“一个我需要时，可以使用的变量。”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秦峰的姿态，放得更低了，甚至带上了一丝请示的意味。
无数道淡蓝色的数据流，从他的指尖流出，直接注入了控制台的端口。
那些代表着血牙族大军的光点，在苏泽的操控下，开始以一种诡异而高效的方式，重新运动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二维的画卷中，站了起来，看到了三维的世界。
一条条匪夷所思的命令，通过格罗姆的最高权限，被迅速地传达了下去。
轰——
他的手指，根本没有触碰到屏幕。
他现在，可以，主动地，去“编辑”它。
【命令内容：伪装成溃败，向‘红晶族’的防区撤退，沿途制造混乱。】
“呼……”
他闭上眼睛，心念一动。
可秦峰再也无法用看待“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请求发起的，不是血牙族的任何一个单位。
苏泽缓缓吐出一口气，落在地上。
现在，万族的主力之一，已经被他搅成了一锅粥。
他没有拒接，而是选择了通过。
苏泽没有回头，他的手指悬浮在三维星图上方，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从指尖淌出，没入星图的光幕，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通讯请求，突然插了进来。
他在用一种更高效的方式，接管这里的一切。
而是一个来自于“械灵族”的，加密等级极高的通讯。
他伸出手，轻轻一握。
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已经不是同一个生命体了。
不，那不是操作。
他面前的空间，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平复，收敛到了极致，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
那个黑衣身影静静地站在核心控制台前，仿佛刚才那场颠覆认知的战斗与他无关。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宝座的零件和被震落的金属板。
不，对于拥有公理核心的苏泽来说，这已经不能用蓝星的境界来衡量了。
苏泽关闭了光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一直通过微型观察机器人观看着的秦峰知道，不一样了。
【指令：向番号A-2，A-5的部队，下达新命令。】
苏泽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你……”秦峰艰难地开口，“你突破了？”
苏泽没有回答他。
……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苏泽身上。
甚至有几支部队，因为错误的敌我识别，已经和他们的盟友，“红晶族”的巡逻队，发生了小规模的交火。
【指令：运行“界限突破-初阶”。】
【命令内容：佯攻‘鹰巢’基地侧翼，吸引‘械灵族’主力部队的注意。】
上面，代表着血牙族军队的红色光点，依旧像一群无头苍蝇，在龙牙基地外围，陷入了混乱。
他不再是只能被动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原来如此。】械灵指挥官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感谢你的坦诚，格罗姆。我想，我们的合作，需要重新评估了。】
构成他身体的金属方块，停止了变换。
他的综合战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初级武将所能达到的极限。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苏泽看着光幕上的械灵，没有说话。
通往天碑的路上，出现了一条短暂的，无人防守的真空地带。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收敛，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高级武者，没有任何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