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汪明礼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们还没回来？”
自从圣上回来之后，宫中一片热闹。
小玉两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小宫女们还想反驳，但看着小玉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再乱说话。
论容貌，程诗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她们主子则是花都城中有名的美人。
沈晏视线落到自己这一身碧色上，顿时感觉有些晦气。
说罢，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随意，连忙偷偷观察江羡。
沈晏神情恹恹，“嗯”了一声。
“陛下毕竟年少，血气方刚，哪能禁得住美人在怀呢？”
“行了，你先回去吧。”沈晏压下情绪，让人将老头子送回去。
“我这不好好的吗？”江羡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知道督公一向爱面子，这般说话便知是要留下这件衣服。
既然小皇帝和颜妃郎情妾意正浓，自然不便打扰他们。
他只匆匆瞅了一眼，就连忙收回视线。
贴身侍女小玉见状，一下子就将她们拉了过去：“行了，你们几个去采点鲜花回来。”
“是啊，娘娘，您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沈晏感觉这声音异常刺耳，连手里的话本都觉得无趣儿。
“娘娘，陛下这次平安归来。怎么说您也该去看一看。”
这一路传闻太多，他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江羡了。
小玉安抚道。
“督公，马上就到花都城中。”
汪明礼不知沈晏想问谁，他思索道：“颜妃娘娘还在陛下承光殿呢。”
汪明礼继续火上浇油。
小玉贴心解释道。
“去，拿身轻便衣服。”
“陛下，奴才终于见到您了。”小来在另一边拉着江羡袖子哭诉道。
自封妃后，陆嘉柔便住在钟灵宫，而程诗颜则在不远处的明华宫。
闲聊的宫女们听到声音，连忙打起精神往殿内去。
虽是询问，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晚上娘娘沐浴要用。”
“待会将这破衣服拿去扔了。”
“咱们先去看看弘文怎么样了。”
“颜妃她到现在还在承光殿不肯走呢，眼见这天就要黑了？”
他还真是没想到，莫非督公一直以来都被骗了？
“待会儿莫云还要来向您汇报骊山谢家的事情。”
“一般人？”陆嘉柔躺在钟灵宫内的软榻上，摇摇头。
“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奴才再派两个人护送陛下他们。”
“哎，娘娘！”小玉心中一惊，提着食盒的手忍不住出汗。
“好，我下次不摸了。”只见那位少年帝王摇头轻笑，犹如梨花拂面。
汪明礼隔着屏风，并不知道自家督公的情绪。
他脸上突然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显然江羡，也不是一般人。
“娘娘，小厨房早就炖好了清爽的绿豆百合粥。”
她顿了顿身子，收回即将踏入的脚步。
此时沈晏头发松松垮垮散在耳后，窗外的曦光照过来，鸦青色的睫毛落下一片剪影。
“奴才在。”
一身碧水儿色的衣服更显清艳。
陆嘉柔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程诗颜连忙收回视线，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不停奔跑。
“爷，这身挑花白海棠的云丝锦怎么样？”汪明礼从里间拿出一件紫檀色的衣服。
转身便往外走去。
沉金碎玉的声音透过屏风，传入汪明礼耳中。
回到宫中，汪明礼便请太医为沈晏检查身体。
末了，汪明礼正要处理衣服，又听内里传出恹恹的声音：“行了，你先去挑几样好东西。”
程诗颜看到她这般动作，努力平复心情，控制上扬的嘴角。
“汪明礼！”沈晏冷声道。
汪明礼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奴才这就去办。”
“进来吧。”
论才情，将门之女未必有丞相之女读书多。
他连忙道：“爷，陛下他们刚刚才回来。”
“陛下自然是天下共主。”
此言一出，沈晏和汪明礼皆是一惊。
“人在哪？”沈晏面无表情，脸上的冷意比寒冬的霜还要凉。
原来，陛下比想的更加平易近人。
“娘娘，颜妃也太没规矩了。自己随意违反宫规出宫，竟然还得了陛下的宠爱？”
历代贤君明政之前，必会有大的磨难改革出现。
小皇帝不愧是江家人，贪色果然是藏在血液里，遮不住的。
“本宫有些累了。小玉，你送进去吧。”
小皇帝那种人，岂能染指自家千岁爷？
噗通噗通，她只听见自己惊人的心跳。
二人来到承光殿时，夜幕已经降临。
一转身，他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
汪明礼小心翼翼问道。
话音刚落，汪明礼便听见“嘭”的一声，自内室传出茶杯重重落地的声音。
隐隐有传闻说这位陛下乃真龙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陛下，摸头会长不高的！”程诗颜不满地躲开。
只是听探子说，这伤是小皇帝治好的。
“这毒，来势汹汹，并不寻常。”
陆嘉柔站在殿外，里面嬉笑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马车里吵吵闹闹，声音很快就传了出去。
“咱们权当是送碗粥过去。”
“加快速度，本督还有要事要办。”沈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身后那辆不急不慢的马车。
“爷，天儿热。可要奴才给您束发？”
“你看着办。”沈晏撩起眼皮瞅他一眼，随即又放下帘子。
几个宫女七嘴八舌，吵的陆嘉柔脑袋疼。
即便是一直跟在身边的汪明礼也忍不住感叹，千岁爷容貌之盛，无人可比。
“青天白日，不知羞耻。”沈晏咬牙切齿。
“想来这位郎中也是位杏林高手。”太医道。
汪明礼随着沈晏的视线看了一眼，立刻便明白督公是嫌他们慢。
汪明礼边说，边看沈晏脸色。
沈晏拧着眉头，这衣服现在看怎么这么碍眼。
陆嘉柔倒是想去，只怕自己去的不是时候。
闻声，汪明礼直接将衣物收起来放入隔间内。
今日那些奴才拿着赏赐的东西一批批往明华宫送，钟灵宫的宫女们自然为陆嘉柔抱不平。
“不过九千岁的身体无恙，伤口愈合的非常好。”
真真像是水中月，画中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