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沈馨言的马车行驶到宫门边。
雪路难行,她的长裙拖在地上,每一处走过的地方像是扫雪一般。
沈馨言更委屈:“那为什么我来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是想让皇上亲自来迎接不成?‘
“因为太子来是去东宫的,您是要去后宫,自然是不同。“
“哪有这样的说法?那我直接坐着马车去后宫附近再下车后步行如何,天气这般寒冷,大哥你就通融通融嘛!“
况且她也没见过方杭守着这些规矩,大多数时间都是无拘无束,那样子幸福的嘞!
难不成把自己当作尊贵的皇后不成?
那人在同伴的提醒下冷静下来:“沈妃,这确实不合宫中规矩,我也实在做不了主,要不您还是下马车走进去如何?我们二人会给您撑伞,保证不会被雪淋到!”
不过这类携带着价值认知的,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一边听嬷嬷讲述,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些压迫女子。
“那为什么太子能进去?”
也不能明白这个附属品为什么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还有多久啊!”
沈馨言此时此刻顾不上把全部心思和他们两个生气。
“为什么不能坐着马车进去?“
她在几个内侍的搀扶下总算坐上轿撵。
‘这疯女人在说些什么?‘
但说难听点您终究还是个妾,这皇上九五之尊高贵无比,没道理来接您呀!您之前学的宫规和女戒,难不成都白学了?“
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李常鹤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带她回到寝宫。
沈馨言一路赏雪一路想。
那个阻拦的依旧笑着,语气却带上几分讽刺:“您说的是,在这宫里讨生活,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守着规矩,不仅仅是下人,您也要多多注意规矩才是。“
“回禀沈妃,刚走过五分之一的路程,您还是加快脚步为好,不然走过去只怕是午膳都没了。”
“皇上不知道我今日进宫么?“
‘我也不知道。‘
沈馨言再也忍不住,和两个侍卫开口。
或许,自己今后的生活会过得无比充实和美好,拥有一个养眼的,多金的,权力滔天的丈夫。
沈馨言怒瞪着他,狠狠地提了一把裙摆向着拱门的方向前进。
“沈妃,请您下车,步行进去。“
两个侍卫满脸无语,但也不敢得罪这位新贵,一直摆着一副笑脸小心解释。
哪怕他李常鹤不亲自来,派一个人来也是好的,起码将自己舒舒服服地送到寝宫。
”想必应该是知道的吧,一个月前就定下的时间,皇上上一周还说您的寝殿要多放些花。“
旁边的另一个侍卫狠狠地戳了他一下:“你是不是被美貌攻击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是你说能进去就能进去的?到时候丢了性命不要带上我!”
沈馨言感觉自己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比上一步向前更加困难。
侍卫被她的话说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她说话软软糯糯求着自己一般。
一个半小时后,沈馨言总算看到等在一边的轿撵。
‘谁能知道呢,皇上九五之尊,怎么会来接一个妃子?‘
沈馨言拉开帘子看看窗外,此时此刻雪正下得大。
或许是轿撵等得久了,座位上面落着一层雪,哪怕是有人帮她拂去上面的雪,但是座位依旧被冻得冰凉。
至于那宫规,平日的规矩利益都学会了,请安问好自然是没问题。
但是为了李常鹤,为了这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她愿意不惜一切相信李常鹤一次。
这么大的雪,只怕是脚踝也要彻底堂在雪中,这里距离后宫有很长一段路,自己走去岂不是?
沈馨言越走越委屈,这午膳怎么还有供应时间啊!
她方杭都不需要学习!自己为什么要学那些吃人的东西!
鞋子似乎也湿透了,冰冷的寒意包裹着整个小腿。
这是会不会被雪淋到的问题?
”这个嬷嬷没和您将么?您是后妃,自然要遵守宫里的规矩,到了宫门,马车不能进去,您需要徒步进去,您放心,到了后宫会有轿撵抬着您。“
那一瞬间却是直冲天灵盖的冰凉刺骨。
账本?当然要用自己熟悉的文字写,写得又快,别人又不能全部看懂,多是一件美事啊!
近日贵妃又惹上祸端,自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日子近在眼前!
沈馨言恨恨地将一只脚踩到雪地,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
虽说不需要走路了,但她完全湿掉的鞋袜和裤腿寒意更甚。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下半身冻得快没有知觉。
两人想破了脑子都没想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来接一个长相美丽的附属品!
“你们两个,以后最好规规矩矩,不要被我发现有什么不守规矩的事情,我断断不会轻纵!”
衣服的后摆已经拖了很长一截雪水,并且越来越多。
这个选择她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宫门口差点被沈馨言迷惑的侍卫好言相劝:“沈妃,您虽说直接封妃,说好听点无比尊贵,在后宫那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平日在王府,都是什么时候想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
这是冷得很加上鞋子会湿,一旦鞋子湿了会更冷!
况且,李常鹤自内而外的成熟帝王气质不是那个稚嫩带着几分痞气的人能比的。
“沈妃,请您下车吧,不要耽误了良时。”
此时此刻她浑身湿冷,巨大的裙摆更是让她寸步难行。
沈馨言心里不满,因为之前和方杭一起来,或者和李懿珩一起来,都是坐着马车进去。
漫天的白色,似乎要将这个世界彻底遮盖。
沈馨言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温和笑容变成满脸冰霜。
马车缓缓向前,沈馨言的目光随着缓缓驶过的街景一路向前。
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一时间或许真的有想统一她的方法。
方杭坐在榻上,等两人走后,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此时已经被冻得麻木,似乎美走一步都是在上刑一般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