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等不了他们醒来了。
他的主人需要他!
他恨不得将自己献出去。
“怎么这么突然?”虽然里洛觉得本应该如此,但还是觉得太急了,他们应该认真谋划,减少伤亡。
血族之王和教廷圣子一致决定要延续千年前的做法——签下休战契约。
此时,黎阳只有一个念头。
“求、求你……求求你。”阴暗逼仄的角落,小男孩儿不断磕头求饶,他的周围乱七八糟地躺着一些人,有的死了,有的快死了。
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两个。
扶景仰着头,眼底氤氲而起,一只手缠上黎阳的腰,另一只手插进黎阳的发缝,享受着黎阳需要他的动作,耳边响着吞咽声,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不过如此。
里洛是少部分心有疑虑的血族,他问出自己的心声:“当初撕毁契约书的就是教廷,你真的觉得他们甘心签这个约?”
这就是无条件支持的意思了。
他浑身颤抖,根本不敢多看。
只剩下他,永远死不掉……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很疑惑。”
为什么?
“两个,他们实力都不差,能守好,你放心。”
“当初你为什么要替我付钱?”
这是极致诱惑的味道,黎阳只是浅尝了一口,便沉溺进其中,无法自拔。
以里洛的本事和气运完全可以和他抢血族之王的位置,但他却没有。
他眼角落泪,眼睛失神,早已没有求生的渴望。
但救黎明和代颜用光气运的一瞬间对身体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最重要的是之后放走扶景,扶景因为没有被他吸血的原因压制着的气运开始猛升,一跃成为气运之子。
眨眼间,他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他无法挣扎,却明确地感受到脖子被切开了一个口子。
他陷入了沉睡,黑暗中一只大手钳住了他,干裂的嘴唇得到湿润……
他的主人在大口大口地吸他的血。
之前因为吸食扶景血液的原因,他的气运越涨越高,甚至成为这个世界气运最强之一。
不够。
里洛笑而不答,目光落在黎阳身上,似乎透过黎阳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自己——
吸干!
完完全全,原原本本,不留一点痕迹。
他身上的气运不足以和扶景对抗,哪怕后来吸了血他还是晕乎乎的,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沉睡。
这里没有一个活口,就连残忍在他身上割开无数伤痕的那人也死了。
他停顿一瞬,随即在另外一个地方留下咬痕。
“求、求你……”
他们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而圣子的身份听起来就比血族之王正派多了,加上他的真实身份,天道更偏向谁不言而喻。
绝对不能变成教廷一统天下的局面。
有几次战斗十分激烈,他分身乏术,一个不察被钻了空子,黎明为了救他硬生生挨下一剑,那是一柄被圣水浸泡过的银剑,黎明胸口的血根本就止不住。
他还活着,却说不了半句话。
黎阳一开始就知道里洛对他不同,最初他还以为里洛是有别的目的,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发现里洛只是单纯对他好,简直是好得离谱。
手腕、脚腕……到处都疼。
为什么死不掉呢?
再次醒来时偌大的地牢只剩下他自己了,擦嘴便是红,原来梦中喝到的不是水……
血族上下无一不臣服于黎阳,对于他们的王的决定高度赞同。血猎内部意见不一,支持和反对形成两个派别,争论不断。
黎明和代颜二人皆受了重伤,他用了本位面得到的所有气运才将他们救回来,可要醒来却需要时间。
还是不够。
黎阳不答,反而问:“爸妈的安眠地安排了几个血族守着?”
黎阳点头,回答里洛刚才的问题:“我等不及了。”
这是他的,他要——
求饶声回荡在牢房,他边磕头边用几天没喝一点水的嗓音发出渴望,哪怕无人回应。
要么,血族成为世界霸主。
那就是占为己有……
要么,血族与教廷和平相处。
微颤的声音无端响起,这在黎阳听来完全是极致的诱惑,与舌间的香甜搭配在一起简直就是另类的邀请。
许久没有尝过,如今一尝便像久旱逢甘露的土地,血液经由喉管似乎到达四肢百骸,滋润着空虚的身体。
一口。
眼泪从脸上划过,掉在身上,伤口立马火烧似的的疼,他猛地一颤,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下场,他知道求饶根本没用,可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为什么还活着?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还能说话的。
……
又一口。
不够。
“他们内部已经吵起来了,反对的呼声更大。”
里洛笑言:“什么?”
他只能将黎明暂且交给里洛,去救被埋伏的代颜。
渐渐地,求饶声降低,之后湮没于牢房的沉寂。
这次是脖子,那么下一次,会是心脏吗?
沉默半晌,里洛突然开口:“血族都会听你的,我也会。”
这些人身上没一点好皮,地上已经干的血迹数不清到底是多少个人的。
城堡。
越想他越将黎阳抱得更紧,却还是不够,嘴里呢喃:“主、主人……”
“机会只给一次,”黎阳透过窗户望向教廷的方向,冷声道,“三天后若教廷没有给出统一答复便带领血族占领教廷,结束这场战争。”
一口。
独自行走在漫长的岁月当中,无人相伴。
“求你放了我。”
若形势还是先前那样,那么走了便走了,毕竟任务已经完成,可现在却不行,必须得把问题解决。
以虔诚之心,贡献给他的主人,没有一丝杂念。
不仅没有,还甘愿被他驱使。
扶景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嘴角扬起笑,他是被需要的,他是被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