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喝啥酒。哪里？”
他只能自言自语。
“你确实有病，我是看出来了。赶紧点菜，别烦了。”
“其实我手机里拍了学位证哦，不过懒得给你看。”
“帅哥，菜来咯。”老板端着盘子来上菜。
他拿着大刷子疯狂摆动，沾着颜料的水溅到地上，身上他都不在乎。
“就等钱少爷这句话呢!老板来个烤全羊!”
房东是个四十几的中年人，不胖不瘦，脾气也不好不坏。
钱会云没有理她，他画画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我看看地图？算了，去大学城吧。晚上没准有学生妹。”
“太好了，大哥咱们啥时候办手续？遗嘱我只要三分之一!”
“人比人气死人，我现在还单身呢。”胖子叹了口气。
“我懂了，被人家发现了是吧！不对啊tmd，从来是装大款，现在装穷被发现也太搞了。”说着他还想笑。
现在才六点，生意根本没开张。谁晚饭吃烧烤？
胖子摇摇头，说:“说明你不够喜欢人家，还在乎面子。低声下气追回来吗好嘞，是你舍不得人家。”
“醉你个头，老子门口的车忘了是吧，指望今天晚上咱俩去牢里？”
搬着大画架下去的时候他还在想，大概不是家里太小，是自己怕把家弄脏又懒得清理。
房东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毕竟给钱了，没理他。转身走回自己屋。
“算了，偶尔吃吃。”
打拳和画画。
“多少钱，房东你帮我搞一下，今天晚上我没空。”钱会云还在做最后的勾线，高光。没看他。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居然。。。”
低头玩手机，摆出很酷的样子给司机看。
“得了，你自己画着吧，等会别被房东杀了。”
钱会云听完突然一拍大腿。
“又这么好吗？这个女孩，很漂亮吗？”
他还是十分难受，想了想一般难受的时候他会做什么。
钱会云笑了笑，道:“有钱那是我爹有钱，不关我事，要么你来给我爹当儿子？”
“行，给我来一勺。”
“我这么贱？刚分手就想别的女人？”
“小太妹还懂画？”钱会云平时很看不起这个邻居，这个女生完美的占在了他的所有讨厌的点。
“tmd都24岁还和老爹要钱，真是啃老族了。”
“你TM和我装什么穷鬼，册那。我要有你十分之一有钱我早买兰博基尼了。”
叹了口气，收拾画具了。
“这也行啊？你泡妞的运气倒是不错。然后呢？”
说完钱会云起身去结账，两个人吃了120多。
“你不懂，就好这口。越简单越美味。”
“哟，你还会画画呢？”她走到他身后说道。
回去拿了画板，灌了水桶，笔插桶里。腋下还夹着颜料盒。
“我看看咱们大画家的画!”她其实是很喜欢艺术的，虽然她只懂音乐这方面。
“我只能说，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我帮不了你了。你要自己难受等会喝酒去吧。”
“sb。”
突然想到兜里没钱了，装了五张红色的。又觉得不够，发现也没别的钱了。
他很开心，很兴奋。眼泪从来流不到他的画上。
红花简直是把大红涂上去一样，十分鲜艳。但是在大片灰黑色的背景里，显得又微不足道。
“妈的，终于大功告成，哈哈!”钱会云忍不住大笑。
好像不知道该做什么。
胖子拿完可乐就回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住这的不是学生，也是没什么钱的人。
“嗯，不一样，现在我是失去了目标。没想到我这么喜欢她？”
“没钱了，微信给我一千。”
他想了想这种坏女孩对不对自己胃口？很显然他从心底抗拒，不过那个女孩还挺好看的，人也还行。
胖子看到了赶紧走来。
房东收了钱，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发疯了？天天吃泡面的人，没事给我50块钱打扫卫生？”
“你懂个屁，哥是弗美的硕士懂吗？master!”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
回忆起一起逛街，一起吃东西，两个人第一次牵手。
“诶，你们是西林的嗷？以前来过的嘛，我记得。”
“气死我了，还不如滴滴一下。”
不过50块钱清理地面算是够够的了。
他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爸爸。
胖子点了点头。
“赶紧进重点，分手原因呢？谁要听你秀女朋友。”
“然后我发现她其实和朋友一起来的，我看她看画的眼神就知道她看不懂。然后就是关键了。”
钱会云答到:“你不懂，这是原则问题。我没法接受我自己去追回一个选择离开我的人。无论我多爱她。”语气十分坚决。
“所以到底什么大事，叫我出来啊？”胖子一边吃着牛肉串，一边问。
他没理胖子。
吃完大概也就七点不到，去酒吧算早了。
“哎呦，迪少爷换座驾啦？看来生意不错啊？哪天提携下小弟？”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啊!”
两个人打骂着进了烧烤店。
“收款码，我转你50。”钱会云还是没有转头看他。
挂了电话，赶紧和胖子互相骂完心里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很麻木。
“一千块还问我要，真是的。银行卡不是有吗？”
“小钱是吧，你干嘛呢？赶紧去清理掉。”
他说的很急促，时不时咽口水。显然很激动
画画总让他忘乎所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画画。但是很享受画画的过程，很矛盾。
“nmd老子越过黄浦江来啊？册那。”
“啥事啊？”
“让我看看？”她背着一个黑色大包，一看就是吉他什么的。钱会云不懂。
他不会也不想让自己喝醉。
她也懒得理没事不给自己好脸色的人，直接回了家。
“就你屁话多，等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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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开始！”
“不是，今天我气血攻心，不能吃辣的，但是烧烤不吃辣没意思呀!”
打拳的话无地施展。只好画画了，但是这个屋子实在小，画架都展不开。家里只有丙烯颜料，于是只好搬东西去楼下空地画。
“好，谢谢。”胖子答。
他脑袋放空过头了，看到出租车就招手了。
然而他却忍不住，明明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却是忍不住有一种委屈，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我靠，你会不会画画啊哥哥，差点甩到我身上，很难洗的好吧!”林淑婷忍不住了。
兴许只是因为枕头湿了。
都tm快24了还是处男，他说什么找女人从来都是嘴巴过过瘾。他眼光其实很高。
“什么狗屎运，长得帅还tm有运气，真恶心啊你。”
楼上突然传出个声音。
“还有，你tm不是不吃吗，把鸡翅放下，老子特意要的中辣。”
“出来喝酒”
她盯着钱会云看。
“反正不到一个月就拿下了。”
本来还想晾干，想了想算了，赶紧回去得了。
“哥的画可都是人家买去收藏，办画展的。给你不买门票就看到就赚大发了，还指指点点？”
“人倒是挺帅。就算你真是佛罗伦萨毕业的，你还能来这种地方住？别搞笑了。”说完她又开始笑。
“放家里呢，我在外面租的房子。”
“干嘛？”
“妈的怎么这么多东西，画画真麻烦。要是油画更麻烦了。”
胖子觉得他有点魔怔了。
他赶紧挥挥手。
“好吧，大画家，就当你佛美毕业好了，我先去上班了。”
“她没谈过，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对待她，现在都只牵过手。”
“我们分手吧”
“蛋炒饭15块。”王及第知道钱会云的性格，特意提一嘴。
“富家子弟美院差不多!不过看你和我点一样的泡面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富家子弟。”
虽然平时也是没事干。
“然后反正我就打电话给她，说不用还钱，请美女喝一杯没关系，就当交朋友了。她非要还。我就说加个微信吧。”
“那你赶紧的，晚上不好扫。”现在已经是有些天黑了。
“没事，还有个炒饭等一下哦。”
他突然一巴掌打向自己的脸。
“放心吧死胖子，今天爷请客!可劲吃吧你!”
“不得不说比破房子门口八块钱的炒的好，简直是黯然销魂饭。”
胖子突然发现钱会云沉默了，一直喝着可乐。不知道还以为在喝白酒呢。
“那你喝果汁，怂蛋。老子自己喝酒。”
“然后我假装微信qq都用不了，和她交换了电话。”
“卧槽，太tm爽了!真想不到画画可以这么爽。”钱会云在心里想着。嘴角忍不住微笑。
“你自己搞搞好嘞!”房东看他的态度，突然有点生气。这个小钱平时有说有笑，今天居然这个样子。
“不对啊？前两天还好好的，为什么啊？”
“好，容我娓娓道来。”
“哟，大画家画完了？”
“想啥呢你？越想越痛苦懂不懂？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了。”
他急忙跑到床上，仿佛在躲避什么。
。。。
“那不是的呀，本地人不吃辣的多来，上次还有个老头子吃韭菜要蘸白糖。”老板道。
“就你还弗美？哈哈哈。。。”林淑婷突然笑了起来。
“漂亮？算漂亮吧。主要是太可爱了，清纯你懂吗？我好久没见到这种喜欢素颜的女孩了。还一直笑。梦中情人你懂吗？身材还好，成绩又不错，还很黏我。”
“侬有毛病是伐，工作日让我来。要养家糊口额好伐，要西啊侬。”
“你不懂，她可纯了。扭扭捏捏但还是答应了。”
林淑婷刚刚从大门口走进来，看到小院子里有人摆着个大木板，还举着调色板。
当然，他从来没真正的醉过。
老板也转身走了，等会来拿单子就是。
他搞完立刻换好衣服出门，换了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样。
钱会云看她这么自来熟，也开始放开了。
不过又感觉了一下，好像刚刚两个人嘴完，自己心情也不那么难受了。
一想到复杂他又想到前女友，又开始难受了。
“没办法，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只能忍受这份痛苦了。”说完做出决绝的表情。
他拿起笔开始圈圈画画。
她拍了拍钱会云肩头。
“嗯。”
“你tm刚分手就想找学生妹？算了，别口嗨了。去就去吧。”胖子刚想说什么，转念一想。这个老同学可是守身如玉。
他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哭了。急忙起身，摸了摸枕头，发现被自己哭湿了一片。他又哭了。
“你不懂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喜欢的人啊。。。。我舍不得她啊。。。”
喝酒只是一种方式。
“不就个普通蛋炒饭吗？你说什么屁话。”
“五林路烧烤店。”
然后把笔往水桶里一扔，用嘴巴对画吹了口气。
她挥了挥手，径直走出大门。
“现在就来，来了打电话。”
王及第一巴掌拍在钱会云后背。
“先等等，刚刚人家老板叫帅哥，你回答个屁？明显说的我好伐。”
“马上!”钱会云有些不耐烦。
“顺便帮我拿瓶百事，罐装的嗷。”
画完已经是傍晚了，房东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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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额。16届3班的，咱以前都半个班一起来。”
“嗯，转了，收一下。”
然后上身是黑色风衣配黑色圆领，还戴着个十字架。
“我TM也太贱了，这样也能难受啊？”他又一巴掌打响自己的脸，怒斥自己不争气。
“她一个人去买奶茶，我立马跟过去。她信号不好扫不出，我就帮她付。然后我tm发现我信号也不好。还好我随身带现金。”
“什么男绿茶啊你？然后我就套话，她说她说大学城外国语的。我说我也在大学城下次可以一起玩。”
林淑婷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突然觉得这个眼神十分恐怖，但是又好像不是对着她在生气。
那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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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一惊一乍的。缺西。”
“不知道何时能相逢？好吧，就在我隔壁。”
“所以到底什么事情？”胖子一边吃一边问。
特意说的taxi，秀秀英语。
“人，就是这么复杂。”他又心想。
虽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爽，只觉得发泄了什么。
上了车就后悔了，魔都的taxi可不是一般贵，够晚上多上好多烧烤了。
“我分手了呀。。。”他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串鸡翅。
急忙掏出手机打给小迪。
又跑上跑下的拿好画板，贴上纸。
“嗯，好手段，不过这女孩也挺单纯的。要我直接说，谢谢你的奶茶。然后把你删了。”
总之让她形容这幅画就是。。。
“然后我去大学城附近租了个破房子，准备拿下她。就找她，具体不说了。”
“有毛病，赶紧说正事。”说着拿起一串里脊肉。
钱会云只是回头瞪了一下她。
“谢谢夸奖。”
钱会云突然有个念头，找人喝酒。不醉不归。
“逆子啊，还没入赘就咒你爹死？畜生啊!”
“我看你tm压根不难受。出来找我吃喝是吧？哎，有点辣，我去拿瓶可乐。”
“那你还要伐了？不要算数。”
这家店是他们高中时候发财了就会来搓一顿，一年其实也吃不到两次。所以觉得特别好吃。叫三胖烤鱼烧烤。
就这样，钱会云的第三任女友和他分手了。他一时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想问问原因，但却拉不下脸。
不想多想，走出门去等胖子。
打了个计程车。
“人家提的分手，我好意思追啊？脸不要了？”
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嘴唇也是别样鲜红。下面是破洞牛仔裤和白色板鞋。
走进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邻居。
虽然她不是嘲笑那种笑，甚至钱会云压根没有不舒服。他从来不在乎这个，因为他也不喜欢美术。
看到钱会云的画，她有些震惊。整幅画完全的暗色系，让人感觉密不透风。十分不舒服。
老板知道这两个人在说笑。没回答。
“什么小太妹，咱这叫讨生活的。”林淑婷也不生气，嘴一撇走来看画。
“你是不是抑郁了？画的也太压抑了。”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好了，吃点啥东西？”
画的是一片黑树林，一道一点都不亮的光，洒在鲜艳的红花上。
然后老钱就挂了电话。也没多说。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五林路。门口看到一辆奥迪r8。旁边站着胖子。
“20块钱得了。”他认为让个学生掏20差不多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虽然他自己赚的钱也不少，但是都存起来了。舍不得花。
“到底为什么？”胖子还是问了下。
他可以忍受难受，但他不想让自己难受。这种控制自己的过程也让他很难受。
“那tm可气死我了。反正就是她家庭不好，不喜欢有钱人。我就装穷鬼。也不算装，我自己确实没钱。”
“不就分手吗？你谈的比我多多了，这点事想不通特意叫我？神经病啊你，浪费我时间。”
不过上都上了，要装出不缺钱的样子。
“真不能吃，我tm气死了，等会吃完我没准上大火七窍流血死了。给我点个蛋炒饭，这家炒饭手艺不错。”
“册那，要命啊？以前不才12吗。要死快的。”
“行行行，我现在就赶过来。”
他哼着歌开始收拾。但是心里确实放空了，什么都不敢想。生怕又让自己难受
“我去看展子碰到个女孩，挺漂亮的。然后后来跟着人家想交流下，但是我这不是脸皮不够吗。”
“什么百事狗。”
“哭啥？我又没错什么。。。”
“喜欢就追回来呗。真是。”
“我靠，说的我都酸了，算了你都分手了我就不酸了。”胖子说完发现钱会云眼里有泪光，有点红了。
毕竟随便一幅画就是几万块。
“我咋知道啊。。。大概是发现了？虽然骗她确实是我不对。。。但是为什么。。。我明明对她这么好啊。。。”
他看到满地狼藉的小院子，有些生气。不过他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说过不允许用院子干嘛。也就没骂。
“这么直接？”
“蛋炒饭来咯。”老板上了个金光灿灿的蛋炒饭。
“哪家酒吧好？这回别搞什么闹吧了，老子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靠，跟踪狂，报警了我要。”胖子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