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面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沉迷想象的他才回过神。
指着离得最近的鬼，他扬起得意的笑：
明李敢肯定，没有，绝对没有比得过的！
血淋淋的，就像爆浆的奶油蛋糕。
鬼怪嘻嘻笑着，满脸的恶意……
“好好工作。”
“再看下试试？看我等下把你们的眼珠抠出来糊墙上！”
咔嚓——
他抓住胸前的工作证，故作辞色俱厉：
见状，明李大惊失色。
绵密的痛楚直达他的下颚，就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痛。
洋洋自得的他，没发现，鬼病人的眼神变得不对劲了。
天知道，他当时心里有多不爽，他出主意，那男的非打断他，说他这不行那不行，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真让人看得恶心。
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却没料到，鬼怪们竟然有勇气拦在他面前。
鬼病人们在门前排队，挡住了路，被他用力给推开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切，不就是领主……”
求救声被死死困在了他的口腔，他无法说出一句话。
全是新人的关卡，为了活下来，他将身边的人推到了白色木马的身上。
没错，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玩家，不就仗着脑子好使点，竟然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
“嗯呜呜呜……”
如此一想，明李几乎笑出声。
不就是一条命，那个死人要是真的珍惜他自己的命，一开始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啊。
明李摆弄几句，就打算走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
杀猪般的叫声，在四楼回荡。
直到绒护士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拐角。
“找死的臭虫，就算会被灭杀了，我也要先把你的眼珠糊在墙上！”
鬼病人担心被发现，于是，无数双手捂在男人的脸上。
才想到这里，明李就被脸颊上的撕裂痛带回了神志。
回应他的，是对准下颚的一拳。
“行了，话已至此，你们且听且珍惜。”
鬼怪们的力气很大，它们硬生生将明李的下半边脸给撕开了。
‘已经……快要结束了，不需要那条线索也能离开，你不是为了找线索，你是为了杀人，只因为他在游戏刚开始，骂过你。’
他还打算去夺回领主身份，鬼病人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而那些他看不顺眼的鬼，就全都收来当奴仆，让它们端茶倒水，岂不快哉？
“唔——！”
无法呼吸，这是明李最真实的想法。
虽说只拿了半颗，但受伤的眼睛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了。
想到这，明李突然想起何袅。
明李呜呜叫着，就连哀嚎声都喊不出来。
只剩下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明李喃喃自语，眼神闪烁。
他的下颌骨，裂开了。
他瞪大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利爪……
那些人的声音，明李早就不记得了。
他已经痛得没力气了，从来不知道下巴的断裂会让他如此痛苦。
“靠！我得跟上去。”
一只鬼开头，将男人的手抓住，“可恶的地下老鼠，今天就算领主在这，我也要弄了你！”
下巴处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明李感觉到了，他的骨头正在错位，正在移动，正在往脖子处移动。
他知道坐到错误木马上的玩家会四分五裂，但为了得到木马里的线索，他毫不留情将别人牺牲了。
“啊啊啊啊——！”
其它鬼受到鼓舞，纷纷围过去。
嘴、鼻孔、耳朵……
太多了，鬼太多了，他被鬼挤压在中心，身心都受到了摧残，早已经忘记刚才心里还骂着人。
明李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自言自语：
有个和他一样的新人，在看到他毫不犹豫将别人推向死亡时，说了一句话。
“喜欢用眼珠涂墙是吧？满足你！”
这种话，明李就算现在，也不以为然。
所以说，人生有限，他就应该及时行乐，把之前受到的憋屈都释放出来，反正这些鬼也不会反抗，不是吗？
等着瞧，等成为了领主，他要狠狠折磨她，让她知道瞧不起他的代价！
尤其是上场游戏那男的，他看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会低声下气地和那种虚伪的东西打交道。
看看这个排场，有鬼跟在后面，多拉风！
脸上出现笑容，他快被他的美梦给迷晕了。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医生！我是医生！”
鬼护士跟在女生身后，似乎成了下属的存在，一人一鬼的组合让人在意。
但现在，他突然又想起来了。
没办法，这个人类被领主罩着，如果它们随便动手，到时候就……
鬼怪们很生气，愤怒的同时，却强行忍着。
她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看得明李直皱眉。
既然骂了他，他杀人又怎么了？
那些人也知道他被骂了，难道别人骂他，还不许他还手？
他还没被挖出的眼睛，看到鬼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半颗眼球涂抹在墙上。
撂下一句话，环筱转身就走。
医生就是比病人高一头，明李这么想着，厉声对鬼怪们呵斥：
他就喜欢这些鬼东西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不管是上个游戏遇到的指手画脚男，还是这次游戏遇到的装神弄鬼女，等他降服了鬼怪，他们都得死！
等他成了领主，任何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得死！
对于队友的畏惧，他只觉得他们不识好歹，毕竟他要杀的也不是他们，那些人怕什么？
他被压住鼻翼，一丝一毫的空气都无法进入肺部，嘴也被死死捂住，无法张开。
“该死的人类杂碎，再忍下去我就不是鬼……”
而看到它们如此乖顺，明李本想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用欺骗换来的领主，既然这个女玩家可以，他不是同样可以吗？
“摆正你们的位置，知道吗？我是医生，你们是病人，别逼我对你们用强的。”
如果收服了鬼怪，成为领主，他下一场任务说不定也可以借着领主的身份横行霸道，到时候，谁敢瞧不起他，他就让鬼把他们都杀了。
鬼怪们对他怒目而视。
就因为他杀人？就因为他冷血？
反正人这一辈子生命有限，难得有这个机会教训鬼怪，他凭什么不这么做？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场游戏，身为新玩家的新手关。
有什么比看到这些本来高高在上的鬼压抑着脾气老实挨训的样子更令人激动的事吗？
“都滚开！识相点懂吗？”
见到这个画面，明李起先还会害怕，现在却是完全习惯了。
而且，他这么聪明，一进入游戏，就习惯了游戏的规则，还学会了善用规则，队友们为什么不知道奉承他呢？
鲜血洒落一地，但没有伤到动脉，所以，明李虽然痛苦，但还在苟延残喘着。
“你们拽啊，怎么不拽了？之前不是刁难我想吃我吗？你们吃啊，杀啊，废物点心，你们一辈子就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命！”
鬼的手探入男人的眼眶，切开了半颗眼睛，将它拿了出来。
“区区人类罢了，医生？真以为我们乐意和你演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