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不在意,那小狐是……”韫熙顿了顿,苦涩一笑,接着道:“是啊,我是白做了这么多年,还越做越倒退。”
韫熙站起身,似要离开,蔓华跟着起身拦住他,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在气什么?把话说清楚。”
“你既弄不清楚我在气什么,拦我作甚?”韫熙沉声道。
“我的确不擅长读心。若是为了凡人一事,我会处理;若是为了那只狐狸,我会去寻一只新的给你,什么样的都可以。”
蔓华自认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态度也表现出诚恳,却没想到直接让韫熙发火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可以,因为可以的那只已经不在了。”
说完立即化作一只白色长龙疾速冲出了华泽。
蔓华有些发愣,今日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韫熙?第一次见面负手而立笑吟吟的那个,第二次见面温暖和煦的那个,还有后面的细针密缕,款曲周至的……
真是……
蔓华自觉也很无辜窝火,知错认错不理,诚心赔罪不行,那还能如何。
且越是呆在这小住所里越是不快,gān脆上去山顶处,cīcī风,又叫来山神问情况。
山上少了许多邪祟作怪,山神休养得不错,现在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方方正正的石块拼凑起来的身体,至少锋利处被磨平,光滑不少,整个看上去不似先前木讷僵硬,脸上轮廓渐成。
“前两天这?M安城就安分了不少,今日清晨大批鬼怪往石幕走,去了仓夷山,像是回鬼城了。”
“嗯,三日后我便修复石幕的封印,这断时间你多留意石幕周边的变化。”又问:“河神可醒了?”
“昨夜刚醒,今日怕也恢复一二了。”
河水滔滔,波涛拍岸,蜿蜒如带,此刻的làng沙河风平làng静,水波闪烁,看上去不免感叹锦绣河山,澄江如练,丝毫不像最初来时见到的那般洪峰如山,河水浑áng,污秽在河中沉浮。
须得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突然间原本蔚蓝的天空一片昏暗,又见乌云滚动,在làng沙河上翻涌,以不堪重负之势往河面压下。狂风大作,轰隆咆哮之声接连不断,像是承受不了何种重压似地喧嚣呼喊着。
河面浊làng翻滚,黑气翻腾,像是被乌云所映衬般竟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巨làng排空,惊涛骇làng。在河水奔腾咆哮之间仿佛有奇怪的黑影在其中翻滚,不时间有黑色的手脚在张牙舞爪,又有歇斯里底的尖叫声jiāo杂在其中,是惊叫,哀号,悲鸣,是不属于凡间之音,若是寻常人听了,只会心碎脑裂,五脏尽毁。
转眼间,从乌云列出一道口子,并无阳光she入,而只见一通体幽黑,散发冷光的一把剑飞入,并未出鞘,蹑影追风,在江面上转瞬即过,尖叫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