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一看着夜空喃喃道:“这么些年我真的活得好累,我天天盼着他出现,没有一天停止想他,可我盼来盼去居然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居然不认识我,对他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甚至他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而且……他身边还有了别的女人……怎么会?他怎么可以?”
这才是程暮一最在意的吧,她一直苦苦等的人,身边已经站了别人。
脸上早已被泪水沾满,说完又开始咕嘟咕嘟的灌酒。
陈梦夕夺过她手中的啤酒罐,把她抱在了怀里,她不知道程暮一这个梦是怎么回事,但她跟那个男人的事她比谁都清楚,前因后果比程暮一明白的多,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哪怕程暮一再痛苦。
程暮一没有反抗,任由她抱着,趴在她怀里又放声哭了起来,这就是她的姐妹,在她面前她完全不用伪装,她把她心里的悲伤,把这么多年压抑在她心里的苦,为了那个男人所忍受的那些痛通通都哭了出来。
是啊,七年来她一直渴望成真的梦一瞬之间碎了,一直以来支持她走下去的念头,她的希望,她的坚持,她的守候突然没有了,她的心该有多痛?
边哭着程暮一还边对陈梦夕道:“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睡着,跟他厮守在梦里,可是我无能为力……我那么爱他,老天居然给我一个这样的结局……我没有拥有过他,却要尝受着失去他的痛苦,我真的接受不了,梦夕,我受不了……”
陈梦夕也流着泪,轻轻拍着程暮一的后背,同样难过道:“我知道暮一,你的苦,你所有的痛我都知道,可是那个人不属于你,你不能爱他……”
还有一句陈梦夕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如果跟他在一起,你们的结局会比现在惨的多。”
两个人抱着哭成一团,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痛,只是程暮一的痛比陈梦夕的刻骨了些。
不知哭了多久,程暮一哭累了,也醉了,她躺在陈梦夕的腿上睡了过去。
陈梦夕抚了抚她的头发,还毫无醉意,她心疼的看着程暮一,一滴泪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伤心道,“对不起,暮一姐姐!”
她叫的不是暮一,而是暮一姐姐。
如果程暮一还清醒,如果她能听见,她一定很奇怪。
陈梦夕看着程暮一熟睡的脸,因为酒精的关系,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抹了一层胭脂,可是上面却布满了悲伤,看见这种悲伤,她的心就无比的沉痛。
她看着程暮一,喃喃道:“暮一姐姐,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重蹈覆辙,重复悲惨的宿命,我要改变你的命运,让你远离那个男人!”
说着,陈梦夕拉出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一个精巧的小瓶子,像是蓝色的水晶,晶莹透亮,却又细小的让人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平时别人看了,还以为它只是一个装饰品,却不知道里面装了很重要的东西。
陈梦夕把它捏在指尖轻轻拧开,片刻后细小的瓶口中飞出了一只绿色的比蜜蜂还要小的小飞虫,挥洒着透明的小翅膀,忽闪忽闪的,它好像一只重获自由的小囚犯,终于能出来呼吸清新空气了,带着些许新鲜和喜悦。
它围着陈梦夕盘旋着飞了一圈,好似很兴奋,陈梦夕伸出手,它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陈梦夕看着,就像在对一个人说话,“醉仙虫,你赶紧把你的主人找来吧,现在我和暮一姐姐都很需要他!”
说完,那虫子像是听懂了,在空中边飞着边朝她点了点头,接着朝着远方飞去,消失在了迷茫的夜色中。
看着醉仙虫消失的方向,陈梦夕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一直悬着的心似乎有了点着落,不再那么焦急,不再那么无助。
她千防万防,假扮程暮一的同学跟在她身边,就是为了守着她,不让那个男人再靠近她,可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梦里,暮一姐姐还荒谬的爱上了他,也太讽刺了。她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分开,不让他们再有机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