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明媚还是拒绝,却也落泪了,“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你不用回来的。”
“你别跟我废话,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真的要去上海,”丁之童抹了把脸qiáng硬起来,“你告诉我哪天手术?我陪着你。”
两个人在电话两头不叫对方听见的哭泣,脑中出现的也差不多的画面,在深夜的纽约街头,只因为一句话,就飞奔到对方的身边去。青葱岁月已经过去,但这种傻乎乎的,抛弃理智的事,还是有人愿意去做的,只是未必出于爱情。
那一通电话之后,丁之童低着头去洗手间,洗了脸,补了妆,立刻去找秦畅请假。
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秦畅也还是一贯以来的老样子,坐的是早晨到达的国际航班,几个小时之后就进了办公室,想来是累的,但看起来倒也不是特别丧。
跟上司提要求,自然得讲究策略。丁之童先说了手上的几个项目,进展都很顺利,尤其是LT集团的投售计划,在她看来很可能将会为他们带来一系列的jiāo易机会。
秦畅静静听着,不时点头,全程没提出什么意见。
丁之童不算太意外,因为最近这两年,他们之间都是这样。她其实已经不太需要非常细致的指点,时不时地到秦畅面前来汇报,只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她就喜欢看秦畅点头,他点头,她就觉得安心。
说完项目,她才提出希望暂时去上海工作两个月,理由是上述项目的客户都在内地,这段时间香港又比较乱,往来航班取消,机场戒备森严,地铁时不时地停运,很多同事都选择了远程工作。所以她接下来两个月不在此地,影响不会太大,而且还能方便安排出差。
这个要求是有点突然的,但秦畅看着她,还是笑着点了头,直接同意了。
两人一同工作多年,互相之间的信任已经牢不可破。但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秦畅这样反应,总会让丁之童有些感动。
尤其这一次。
她又记起多年前,入行不久,秦畅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每个礼拜至少给自己留一天时间,好好休息,跟朋友在一起。
当时的她,恐怕不会想到自己将要跟宋明媚做这么久的朋友。她们是那么的不同,起初只把对方当成几个月的室友,后来各自结婚,宋明媚还有了孩子,两人甚至不在一个城市。但说来也怪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来了,又一个个地远去,始终留下来的只有宋明媚。或许,秦畅也应该算一个,但对她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意义了。